少即多的小劇場大編制《金控迷霧》
5月
12
2015
金控迷霧(同黨劇團 提供)
Link
Line
Facebook
分享
小
中
大
字體
392次瀏覽
賴妍延(出版社編輯)

《金控迷霧》改編自台灣本土小說,以家族企業奪權包裹的親情糾葛,沒有華麗背景與服飾,洗鍊的色彩與光影背景交錯,整部劇掌握了少即是多的精髓,用不同定格獨白光影與走位交織出生動的舞台語言。

表面上是家族宅鬥,確實每個角色也各懷鬼胎,但事實上劇中人無一不是在鞏固自己的家族以及確認自己的家族地位。在每一個權產鬥爭中,大家無非希望能夠維持自己心中理想的「家」。男主角強老大人在商場身不由己,但最後他追求的只是最單純的親情,從冷看併購情勢到爭取自己最寶貝的女兒,情緒的轉折與張力讓人動容,財大勢大的古氏三姊妹為了公司走向互相較量牽制,緊張的氛圍幻化成舞台上彼此對峙的舞蹈,隨著舞台上移動桌具的分合,暗道出身大家族中無可避免捲入奪權的無奈。整個舞台上沒有固定的家具或者花俏的大規模背景,使得許多場景在轉換時有了更大的自由,文山劇場的舞台不大,但是巧妙運用燈影投射,在家具的擺設之間,使得現場觀眾輕易就踏入了劇中氛圍,

不管在台灣的大小劇場,或者實驗創作中,以金融為主的題材少之又少,但《金控迷霧》非常好看的一點便是即便沒有金融知識,編劇也簡明扼要的切題重點,在眾多派系以及角色混雜的情況下,劇情絲絲入扣,考慮到演員分飾多角的劇場特性,服裝成了一個很棒的辨識符號,大色塊的套裝服飾緊抓文本中的商場氣息,其中卻又不失角色性格。如同任何一個好看的故事總是回歸到情字上面,不管是愛情友情親情,劇中人都緊抓著自己憧憬的感情不放,在舞台一切從簡的情況下,最終回到演員硬底子功夫以及故事本身。

其中最讓人稱道的一點,便是本次的演員口條精準到位,就算是群戲也不會讓人陷入模糊不清的吵雜中,每部戲看完之後都會有讓人印象深刻的畫面,對於這齣結合了政、商、宅鬥的特殊劇碼,我想每個觀眾對於他們的吵架畫面會是記憶猶新的,不管是背地爾虞我詐的暗放冷箭,或者是對簿公堂的拍桌叫罵,那幾場群戲吵得漂亮又精彩,簡單的舞台反倒產生聚焦效果,讓觀眾完全專注在演員本身,角色之間的位置以及肢體語言,分合拉扯的情感撕裂,隨著舞台的走位,看似鬧劇落幕,卻又隨著角色獨白心情起伏。

這齣戲不賣弄風情也不討好觀眾,既不煽情也無意喧嘩取寵,同黨劇團每次不同的嘗試,不管是偶劇或者獨角戲總是讓人耳目一新,《金控迷霧》憑藉著簡易輕巧的舞台以及導編得當的劇本,就讓觀眾們清楚了解複雜龐大的金融鬥爭,很高興能夠看到這樣的故事搬上舞台,事實證明一個好的故事不會因為劇場的大小而有所限制。

《金控迷霧》

演出|同黨劇團
時間|2015/04/24 19:30
地點|台北市文山劇場

Link
Line
Facebook
分享

推薦評論
誠然,故事的熟悉感加上網路作梗的堆疊,讓觀者對演出內容多少還能掌握劇情所傳達的內涵,無論是回應先前的教育宣導或是反映當今的網路亂象,背後所蘊含的社會教化意味仍顯得相當濃厚,勸世的目的不難體會。但既是標榜「音樂劇」作品,則做為主要架構的音樂旋律、唱曲歌詞、肢體節奏,則必須面對最殘酷的演出考驗。細數曲目表中包含序曲、終曲及中間串聯等洋洋灑灑總共多達十五個曲目,音樂唱段的編創可說具足了滿滿的誠意。
3月
13
2024
從四季風土節氣發動的表演文本,進入了童年的回憶,收尾落在劇中主人翁有感成長敘事的疑惑與追求:「什麼樣的果子才是最好的果子?」「妳就是妳自己。」「我就是我自己?這樣就可以去冒險了嗎?」雖然,這樣的感悟,帶著正向的能量、溫暖的鼓勵,不過,前半場所展開的土地連結或家族回憶,予人期望更多的開展,到此戛然中斷,讓人若有所失。抑或是換個角度解讀,從家族淵源到個人成長,恰足以引動聯想人生的終極問題:我們從哪裡來?往哪裡去?我們是誰?因此,即使觀賞結束的時候,我們是無法知道真正答案的,一如生命的腳本總是無法預知未來禍福,必須自行邁開腳步前進,才能揭曉謎底吧。
3月
05
2024
導演的場面調度,展現對文本的極大尊重與自我節制,以簡潔的手法,讓演員的身體與聲音在幾乎空無一物(除了必要的桌椅和視覺焦點的紙捲),但有強烈設計感的劇場空間中,自然而平靜地流動,有效地發揮文字內涵的戲劇性與抒情性(lyricism),貼切呼應作品主題。自屋頂平滑地斜掛而下,位在舞台中心的特殊材質「泰維克」紙捲,雖是舞台視覺焦點,但並不會轉移或妨礙我們的觀看、聆聽,而更像是舞台上的第N個角色(文學作家、Bella的一夜情對象),與戲劇文本平行互文的其他文本(創意寫作課程指定閱讀),或者角色生命情境的隱喻(Bella自殺的嘗試),最終更成為角色個人生命的寄託:Bella的最後一段獨白,全場靜默無聲,以投影呈現在紙捲上,我們彷彿隨著她的引領,翻著書頁,讀著她為Christopher寫下的悼詞,沉靜地聆聽著她——或許還有我們自己——內在的聲音。
3月
04
2024
《乩身》以加倍誇飾的手法來觸及問題意識,討論民間信仰在當代潮流中的轉變:神明文創化、信仰科技化與信眾速食化。在民間傳統信仰中,乩身是跟神明有特別緣份的信徒,作為神明降世所附身的肉體,本來的責任是協助神明濟世救人。然而《乩身》的虎爺乩身沒有特殊體質,也沒有「坐禁」靈修,而是表層意義上的吉祥物般的存在。不只神明周邊可以文創化,地獄會是熱門旅遊景點,枉死城更可以是開party的好地方。
2月
09
2024
一個大哉問,如何逃出父權體制,及其婆系的代理人?求助於祭品的獨棟紙紮屋,這是已惘然的死後事,《鼠婆太》要凸顯的是快意人生的在世事,也就是甕養白蘿蔔為菜脯及其蛋。事實上,白蘿蔔屬十字花科,不是繖形科的紅蘿蔔,所以不叫white carrot,而叫radish,或可加上white,西方人依據它的日語「大根」俗稱為daikon——閩南語就是菜頭。但無論叫什麼,它就是塊莖類,是這齣奇幻劇的主要符號,而德勒茲著名的「塊莖」(rhizome)思想在此倒是很契合。「塊莖」是某種運作,是相反於樹狀或單一系譜的體系,一種跟域外產生連結或交遇(encounter)的思維,且總是保持差異,或回到差異自身,它有六個運作法則:連結(connection)、異質性(heterogeneity)、增多性(multiplicity)、不定意指的斷裂(asignifying rupture)、製圖術(cartography)以及「轉印法」(decalcomania)——也叫貼花轉印法。就像團名「末路小花」的命名很奇魅,德勒茲把貼花的decalcomania解釋為一種「塊莖」則是很妙用,他這麼講:
2月
09
2024
正如演出地點選擇編導許芃老家祖厝,是名副其實的沉浸式現地製作,故事也取材自大量的許家親族訪談。不過,《鼠婆太》卻非一齣許家家族興衰史(更沒有藉知名後代子孫牽連台灣近代史),而是從這個中壢過嶺的客家家族,傳遞個人(特別是女性)與親族之間的愛恨情仇。
2月
06
2024
故事從結束開始,梁山伯與祝英台化作蝴蝶雙雙飛去,留下來的馬文才要如何去面對這樣的局面?陳家聲工作室取材經典故事《梁祝》,拉出馬文才為主角向外開展,揉入當代語彙,透過喜劇手法投以存在主義的哲思。
1月
26
2024
在探討導演手法和故事精心佈局之前,必須提及「病人」這個角色中所植入的「亡靈」(phantom)。病人在童年喪母後長年與醫師的父母同住,在「契媽」的暴力、極端宗教信仰和精神壓迫下,塑造了「契媽」的亡靈。病人偶爾以國語表現亡靈的人格,以這樣的方式與醫師對話。
1月
19
2024
這種非寫實的營造反映在角色名字、場景設計與音樂燈光等,而本劇為了在地化,雖然刪掉了比較多涉及異地文化脈絡的描寫,導致文學性手法帶來的抽離感被淡化(諸如地名的諧音、白蘭琪的名字法文原意、愛倫坡的諧音雙關等台詞均被刪除),但也在其他地方,加深了非寫實元素的運用。
1月
11
2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