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力得以釋放,因為舞蹈《政治媽媽》
3月
22
2012
政治媽媽(兩廳院提供)
Link
Line
Facebook
分享
小
中
大
字體
762次瀏覽
王思婷

震耳欲聾的搖滾樂,意味著壓力的來源,舞者狂放不羈的舞蹈,則是釋放壓力的途徑,時而捲曲身體、時而顫抖不已、時而有如癲癇般不受控制,這些不都是我們面臨壓力時的情形嗎?

今天的國家戲劇院很不一樣,多了迷霧,為本舞作揭開序幕。舞台分為內外層,外層是專給舞者們揮灑空間,內層則是供樂團們使用,又分上下兩層,第一層是給鼓手們,第二層則是吉他手及主唱們,舞台設計空間感層層分明,獨具巧思。但我對編舞家剪輯版(The Choreographer’s)更有興趣,也難以想像所帶來的震撼效果。

表演中,不單單只有強力重節拍的搖滾樂,還有和緩悠揚的古典音符穿插,當然舞者也從瘋狂激烈的舞步,轉變為溫柔細膩的芭蕾現代舞風;反差衝突之下,情緒轉折卻不拖泥帶水,更顯張力,不論是團舞、獨舞,亦或是雙人舞,在音樂襯底之下,都讓舞蹈有了表情,有了生命力。

舞蹈不能像戲劇一樣,可以藉由文字來表達情緒,因此忽明忽暗的燈光安排,就像是舞蹈的台詞,每個猙獰、衝撞動作,透過炫光更突顯其焦慮及憤怒。而在暗場時,舞者跪趴於地板匍匐及扭動,也呈現出不安惶恐氛圍,在在都完整表達出,我們在面對各類壓力時的心態及回應。

除了舞蹈、音樂及燈光外,舞者們的衣著也代表著這社會各階層的人們,不論是白領、藍領階層,亦或是弱勢族群,也都有其個別代表穿著及表達方式的差異。

我特愛編舞家安排的「留白」時刻,因為不僅是讓我在強烈聲光效果刺激下,有喘口氣的休息片刻,也讓我有時間去咀嚼去回憶那充滿震撼力的舞蹈。

最後,則是以一首相對溫暖且平和的歌曲收尾,隨者溫暖女聲嗓音緩緩流洩,我們所面臨的壓力是真的釋放出去,亦或是以另一種型式隱藏起來?

編舞家侯非胥‧謝克特從小就精通音樂及民族舞蹈,畢業後,當過鼓手,還在巴黎學習打擊樂,難怪乎,音樂跟舞蹈會如此「速配」且相輔相成。而由於本身是以色列人,坦言以國特殊歷史文化的確深深影響他的作品,也因而讓他舞作情緒渲染力強大。但他強調自己並不僅侷限以國主題的舞作,想表達的是超越人和體制的關係。

舞名乍聽之下奇怪,而編舞家也解釋說的確跟政治無關,任何事則跟媽媽都有關係,最後乾脆組合兩詞,製造衝突。但對我來說,我認為,政治只是壓力的代名詞,因為任何壓力都隱含「遵從」,因為不屈就,所以感受到壓力。

我不懂舞蹈,更不是編舞家,但我喜愛本齣舞作透過舞蹈所代表的意涵及表現手法。

整場下來,我的血液因為舞蹈及音樂而沸騰,情緒也隨之澎湃激昂,我的確感受到壓力存在,但也因為看了《政治媽媽》,我的壓力,找到了出口。

《政治媽媽》

演出|侯非胥‧謝克特(Hofesh Shechter)舞團
時間|2012/03/18 14:30
地點|國家戲劇院

Link
Line
Facebook
分享

推薦評論
這些外在的視覺聽覺設計,和身體的激烈動能,卻因為不斷強迫性重覆又無法釐清的人際關係,而顯得拖拖拉拉,越到後來,編舞者無話可說、或簡單的話卻越說越說不清楚的窘境,越發明顯。(鴻鴻)
3月
19
2012
侯非胥說《政治媽媽》是「一列快速奔馳的火車」。只是這群舞者不坐在車裡,而吊掛在政治的車窗外。求生意志讓兩手的關節凸顯、肌肉青筋暴漲。 人們原本想到Pub跳舞來解放社會、家庭、工作等等、等等、等等的制約和壓力(pressure),沒想到卻又掉入另一個受音樂節奏、受明星操控的集體行為(folk dance)。(陳品秀)
3月
19
2012
存在,是《毛月亮》探索的核心,透過身體和科技的交錯呈現,向觀眾展現了存在的多重層面。從人類起源到未來的走向,從個體的存在到整個人類文明的命運,每一個畫面都映射著我們對生命意義的思考。
4月
11
2024
《毛月亮》的肢體雖狂放,仍有神靈或乩身的遺緒,但已不是林懷民的《水月》之域,至於《定光》與《波》,前者是大自然的符碼,後者是AI或數據演算法的符碼。我們可看出,在鄭宗龍的舞作裏,宮廟、大自然與AI這三種符碼是隨境湧現,至於它們彼此會如何勾連,又如何對應有個會伺機而起的大他者(Other)?那會是一個待考的問題……
4月
11
2024
不論是斷腳、殘臂,乃至於裸身的巨型男子影像,處處指涉當前人們沉浸於步調快速的科技世界,我們總是在與時間賽跑,彷彿慢一秒鐘便會錯失良機,逐漸地關閉自身對於外在事物的感知,如同舞作後段,畫面中殘破不堪的軀體瞬間淡化為一簾瀑布,湍急的水流在觸及地面時,便消逝殆盡
4月
04
2024
彷若《易經》,舞者是爻,不同組合就會產生出不同的卦象,衍生不同的意義,賴翃中內心那股擺幅可大可小的企圖,便是讓他的舞作得以產生不盡意的神祕魅力所在。
4月
01
2024
在隘口,震懾行者的不僅為前方異域,亦可能為身後如絲線交織的緣分與關係。當女孩坐在面對觀眾的木椅上,舞者們相繼搬來椅子加入這奇異的家庭相片裡;當他們彼此打鬧、傳遞零食時,僅屬於緊密群體的結構與交流關係逐漸清晰。而樂團的存在被揭示,他們於藍色布幕前的身體及聲音一同成為作品本身,此世界亦產生變化。
3月
19
2024
相似於德國舞蹈家魯道夫.拉邦(Rudolph von Laban)的動作分析論;克朗淳自箜舞圖畫彙整而出的六大元素,囊括了動力流(Flow)、空間(Space)等動力質地,同時也獨立出更精細的身體外在同步與內在過渡之三度空間系統。他運用這樣的邏輯來發展身體表現,同時牆上投影浮現出猶如主機監控軟體的頁面,時刻紀錄著克朗淳的動作速度、音樂振幅與一系列的控制端數據面板。這些面板並不具有回應過去、未來的功能性,彼時的時空已隨著克朗淳逐步放大自身的身體演出,將觀者從古老的傳說漸漸擺渡到當下的恆河上頭。
3月
18
2024
Cheken的祕魯山丘、農夫、巨洞、黑馬、煙霧、水與女兒,這套能指的編撰,原本是波瓦對戲劇的構想,但我們何不把它切換成編舞家基根-多藍視角下的Mám(愛爾蘭語)——意指隘口(mountain pass),也有十字路口的意象,是死絕、逃生或步入險境的未知與詭秘之境,還有牛軛、枷鎖等意,引申為踏上肩負重責的道路。再次回到《界》的開場,那是在煙霧中化身為公羊的普卡,驅魔儀式啟動,應是如此看待catharsis的煙薰,而不是概念已成經典、過於僵硬的左派現代版本。至於《界》的收場,儀式不枉費它給出的覺知素(percept),是收攏於它展開的恢弘氣象:起初,女孩身後逸出煙霧,逐漸籠罩全場,刺眼強光開始直射觀眾,台上的巨型風扇旋出強風,不僅吹散了瀰漫舞台的那團煙霧,且猶如颳起一陣形而上的歷史狂風,撲向我們,連人帶心被席捲、攜往不知所終的八荒九垓。
3月
12
2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