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客家戲框架《女人孟》
4月
30
2018
女人孟(文和傳奇戲劇團 提供)
Link
Line
Facebook
分享
小
中
大
字體
667次瀏覽
白欣平(國立台灣藝術大學表演藝術碩士班)

在表演藝術的跨界發展中,戲曲也加入其中。由臺灣戲曲中心舉辦的第二屆創意競演,此次以《孟麗君》為創作主題,保留戲曲一桌二椅的空間概念,經由各個團隊在劇場中翻轉表演玩法,呈現跨界製作模式中的創新劇種特色。

文和傳奇戲劇團演出的《女人孟》,從傳統劇本《再生緣》進行發想與解構。在導演的呈現手法中,可以看見現代與古代的拉扯。從場景塑造切入,劇情中分為認畫、金殿、遊苑,過場中加入了作者陳瑞生與孟麗君對話內容中可看出其在傳統文本上傳達現代社會不同視角的意圖,探討作者與角色間的關係。

編劇在文本中讓古代和現代之間互相對話、彼此襯托,導演則使用畫面呈現。無論是在戲曲人物演員上與場景塑造,都可看見現代與古代中進行拉扯的痕跡。孟麗君作為酈君玉的內心,穿著當今流行時尚服飾與陳端生對話,為劇中人物與原著作者對話的橋段增添合理性,形成微妙的平衡。在每一幕過場的反覆對話中,雖闡述了端生「有才高能比男人的決心」,甚至表示「唯有衝破死路正有性命」,但結局還是皇帝下令處斬孟麗君,而總結在孟麗君說的「生不逢時女兒生」。身兼編劇與太監的劉富丞,看似補了個回馬槍,讓皇甫少華與孟麗君結婚,卻顯示了一種由古至今男權主體意識高漲於女權主體的無奈。即使過去三年執政有功勞,女性仍要靠著和男性完婚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在角色的刻畫上,飾演酈君玉的吳侑函,無論是在遊苑或者認畫中,都表現出酈君玉的無奈與困難。而飾演孟麗君的施侑岑,試圖闡述出主角內心的掙扎與拉扯,在人物上處理得適宜。整體呈現上以人物代替戲中的場景,充分表現出戲曲演員的特色。而在現代戲的呈現上有些偏弱,以後段吵架的部分為例,演員在肢體呈現上仍可看見戲曲的樣貌與肢體,因此在走路或對話上還是有種戲曲的樣態。

在音樂處理上以二胡結合電子音樂上,雖在有些段落上呈現突兀,但在傳統戲曲本身的基調上,電子音樂的不適感,形成一種有趣的衝突。但整體而言上不致於影響整體上的節奏,反觀鑼鼓演奏,可能因為演員身兼鑼鼓的安排,無法兼顧得當的情況下形成落差,結合電子音樂與二胡時難免影響整體演出形式。

《女人孟》突破客家戲呈現的語言與程式,試圖從現代劇場中吸收養分。從傳統文本重新出發,在結構與意識形態上,開展客家戲的創作思維。《女人孟》雖然不是第一個客家戲曲所呈現的小劇場形式呈現,但也能稱作是客家戲突破框架的過程,期許未來文和傳奇戲劇團,能在小劇場的形式中,尋找臺灣地方劇種更多的可能性。

《女人孟》

演出|文和傳奇劇團
時間|2018/4/15 14:00
地點|台灣戲曲中心小表演廳

Link
Line
Facebook
分享

推薦評論
以演員而言,現今二十週年的巡演仍舊為沈豐英和俞玖林,或許與當年所追求青春氣息的意義已然不同,但藝術的沈澱與累積,也讓崑曲藝術能真正落實。上本戲對沈豐英而言相當吃重,幾乎為杜麗娘的情感戲,前幾折的唱念時⋯⋯
4月
12
2024
青春版《牡丹亭》刪修版的三本27齣,在20年來的不斷演繹之下,儼然成為當代崑曲作品的經典代表。一方面它有別於原著的質樸鋪陳,其加入現代美學的藝術概念,包含舞台設計展現輕巧變化,投影背景增加環境轉化,華美服飾提升視覺美感,舞隊互動帶來畫面豐富⋯⋯
4月
12
2024
然而,該劇在故事的拼接敘事呈現得有些破碎、角色的情緒刻畫有些扁平,沒有足夠的時間,展現整體故事表現的豐富程度。《1624》試圖再現歷史故事,並用不同族群進行故事發展,值得肯定,但本文希望針對歷史時間與觀點拼接、表演形式的拼接、與巨大美感的運用方面,進一步的提出以下的思考。
4月
08
2024
兩人初見在彩傘人群迎城隍,而江海的反擊/重生在假扮鬼魅還魂向白少威討報;戲裡以民俗儀式意象接地,戲外特邀霞海城隍廟主神城隍老爺及城隍夫人賞戲,戲裡戲外兩者巧妙呼應下,與大稻埕形成更強烈的地景連結。
4月
04
2024
反觀《借名》,抒情由內心情境的顯影表現,確實凸顯劇中人物行動的心理狀態,但密集情節讓這些設計難以察覺,更偏向填補場景過渡的接合劑。在唸白方面,使用大量四句聯提示角色身分背景資訊,末字押韻加強文字的聲調起伏自成音樂感。
4月
02
2024
這也更仰賴演員的表演與角色建構。三位主要演員王婕菱、陳昭婷與于浩威恰好表現出了三種表演方案——王婕菱可見戲曲表演的痕跡,又更靈活地挪用了自己的肢體與聲音特質,幾個耍帥的動作與神情可見她對人物的刻畫。陳昭婷是最趨近於歌仔戲的,特別是尾音、指尖這些細節都可以看到她相對拿捏在戲曲的表演系統裡。于浩威則明顯沒有戲曲身體,演唱方法趨近流行歌曲,也符合「國外返鄉青年」的人物設定。演員表演的細節,不只是劇場調度上給予了空間,更因他們的表演強化了空間的畫面感。
4月
01
2024
就其創作主題而論,《1624》貼近官方政治意識對臺灣國家發展的想像:以厚實的經濟實力競逐全球市場的海洋國家(「在開闊世界,留下我的行蹤,離開故鄉,去尋找黃金夢鄉」);就其演出形式而論,《1624》毫無保留地隨應社會風潮:堅定的本土姿態(以歌仔曲調唱出「阮是臺灣」的心聲),充滿商機的粉絲現象(種類繁多的周邊商品),網路世代的閱聽習性(我們都是Gameboy);就其創作意識而論,《1624》滿足了所有「政治正確」的標準:「原住民」(「臺灣土地是我們西拉雅的」),「女性」(女祭司尪姨、女海商印姐瓦定),和「轉型正義」(「翻轉受傷的皺褶,新的咱已經成形」)。綜合言之,演出團隊身後的官方文化機構,藉由這個充滿宣示性的唱詞,華麗的視覺意象,舞台明星和粉絲熱切互動的表演景觀/奇觀,整編臺灣主體的文化論述(「只要住在這片土地上,我們就是一家人」、「你我初見各言語,今日能通留文書」),化解社會內在矛盾(「每一道皺褶有歷史的傷,每一吋新生有熱情溫純,新的時代展開完整的自我,對所有受辱的生命,要有理解和包容」),進而確認所謂「本土政權」(「阮是臺灣,阮是臺灣」)的正當性。
3月
13
2024
「複數」於焉構成這場燈會大戲的策略,卻也成為某種必須,甚至是枷鎖——既是創作對1624年的解答,亦是問題。由於1624年本身帶有的複雜意義,也延伸出《1624》在製作背景裡必須承擔的複雜訴求,包含史觀建立、族群重思、國族定位等,表現在內層、甚至已滲透到外層的是:四百年後、身處2024年的我們嘗試以此為出發點重新面對自身的過程。《1624》在某種「有臺灣意義」的燈會大戲框架下,又以「臺灣與世界相遇的起點」為題,同時得肩負「臺灣與世界相遇的責任」,甚至是延續《見城》以來的榮光,步步從一面城牆(《見城》)、一座城市(《船愛》)到整個臺灣,最後只變成一部「不夠爽的爽片」——但,一部戲究竟得被賦予多少責任?
3月
11
2024
相較於《媽祖》演出帶來的在地饗宴,《1624》雖然故事以臺南為核心,卻可見以城市躍居國家定位的意圖。整體舞台架構以船帆為意象,帶出各國海上競逐的主題,醒目且特殊的舞台別開生面,然而舞台裝置過大也稀釋了演出的效果,即使坐在觀眾席前中段,仍無法看清台上演員的走位與身段,多數時候仍須透過螢幕來輔佐理解劇情,這或許也是此類大型戶外展演的問題所在,平視式的視角、太過遙遠的舞台,並不利於多數觀眾的觀賞。
3月
11
2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