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樣貌的剖白《該死的十字路口》
10月
16
2018
該死的十字路口(三十舞蹈劇場提供)
Link
Line
Facebook
分享
小
中
大
字體
852次瀏覽
李名恩(國立臺灣藝術大學舞蹈學系研究生)

一個人的人生究竟有多長?在人生道路上,曾為多少次抉擇而苦惱,又多少次為做出的選擇後悔,內心總在懸崖邊緣渴求著什麼,慾望無窮無盡,既赤裸又貪婪。一封金色信封,使人暴露了七情六慾,裏頭藏裝了誰的秘密、回憶,亦或只是一張虛無空白的廢紙?《該死的十字路口》運用帶點詼諧卻真實的方式,娓娓訴說著人生面臨的選擇題。

編舞家依著烏梅劇院的原有條件來打造《該死的十字路口》,階梯式舞台創造出視覺的衝擊饗宴,舞者流暢地穿梭於高低不同的階梯檯面,跳耀、滾動、翻轉或傾倒,階梯高低落差輔助了動作的發動與支撐,天花板上的鋼筋柱,能使舞者懸掛於空中,畫面突破了舞台空間的限制;舞台前方兩側的大樑柱,也讓觀眾因著座位視角的不同,看見不同的舞台畫面切割,形成另一種風味,且並不失美感,而道具椅子的擺放與舞者之間因為有著互助關係,使之不只為單純的椅子,還被賦予了「堅定但卻也可能是阻礙」的意向。

燈亮樂響,舞者從四面八方衝向舞台,形塑出大馬路上的十字路口,茫茫人海之中,一個獨立個體與另一個獨立個體相遇,有形似無形的線牽起了彼此的關係,舞者狀態從起初的徬徨尋找夾雜些許不安,直到金色信封的出現,所有目光、情緒撕開了原本偽裝在臉上的面具,喚起人心中的野性;充滿戲劇性的臉部表情、誇大的肢體動作,如同渴求金鑰匙般地搶奪那封信,有時卻又膽卻不敢觸碰,瘋狂後隨之帶來的平靜,也瞬間勾起觀眾對於信封內容的好奇。金色信封的存在,給人有種敬畏,卻又像一個人們找了很久的解答,在你面前時,面臨著想要與不想要的抉擇。

二十八首音樂在總長六十分鐘的表演中,擔任了場控的角色,顯明的音樂風格在每一段都搭配得恰到好處,牽動著情緒高低起伏,銜接絲毫不唐突,樂起樂落,一幕一幕如幻燈片投影,於觀眾腦中上演一部人生電影,演著有些荒唐又真實的故事情節。當獨舞告白著內心的淒涼、孤單;雙人舞詮釋著模糊不清的複雜關係,音樂包容並統整了所有情緒,舞者在音樂的襁褓下瘋狂自在地釋放情感。

編舞者投射了自身的情緒,舞者融入其中也溢滲出自身的故事,觀眾自然而然也在觀賞時將自己的人生經歷放進了舞作中,《該死的十字路口》有渴望、懷疑、徬徨、抉擇、爭奪、操控、牽制、陷害、懺悔,自認為的答案卻是夢一場,鼓起勇氣卻跌入荊棘之地,但,人生不就如此:總是不斷選擇、不斷失去卻又不斷的成長,我們都走在這《該死的十字路口》上,面對人生的選擇題。

《該死的十字路口》

演出|三十舞蹈劇場
時間|2018/10/12 19:30
地點|華山1914文創園區 烏梅劇院

Link
Line
Facebook
分享

推薦評論
存在,是《毛月亮》探索的核心,透過身體和科技的交錯呈現,向觀眾展現了存在的多重層面。從人類起源到未來的走向,從個體的存在到整個人類文明的命運,每一個畫面都映射著我們對生命意義的思考。
4月
11
2024
《毛月亮》的肢體雖狂放,仍有神靈或乩身的遺緒,但已不是林懷民的《水月》之域,至於《定光》與《波》,前者是大自然的符碼,後者是AI或數據演算法的符碼。我們可看出,在鄭宗龍的舞作裏,宮廟、大自然與AI這三種符碼是隨境湧現,至於它們彼此會如何勾連,又如何對應有個會伺機而起的大他者(Other)?那會是一個待考的問題……
4月
11
2024
不論是斷腳、殘臂,乃至於裸身的巨型男子影像,處處指涉當前人們沉浸於步調快速的科技世界,我們總是在與時間賽跑,彷彿慢一秒鐘便會錯失良機,逐漸地關閉自身對於外在事物的感知,如同舞作後段,畫面中殘破不堪的軀體瞬間淡化為一簾瀑布,湍急的水流在觸及地面時,便消逝殆盡
4月
04
2024
彷若《易經》,舞者是爻,不同組合就會產生出不同的卦象,衍生不同的意義,賴翃中內心那股擺幅可大可小的企圖,便是讓他的舞作得以產生不盡意的神祕魅力所在。
4月
01
2024
在隘口,震懾行者的不僅為前方異域,亦可能為身後如絲線交織的緣分與關係。當女孩坐在面對觀眾的木椅上,舞者們相繼搬來椅子加入這奇異的家庭相片裡;當他們彼此打鬧、傳遞零食時,僅屬於緊密群體的結構與交流關係逐漸清晰。而樂團的存在被揭示,他們於藍色布幕前的身體及聲音一同成為作品本身,此世界亦產生變化。
3月
19
2024
相似於德國舞蹈家魯道夫.拉邦(Rudolph von Laban)的動作分析論;克朗淳自箜舞圖畫彙整而出的六大元素,囊括了動力流(Flow)、空間(Space)等動力質地,同時也獨立出更精細的身體外在同步與內在過渡之三度空間系統。他運用這樣的邏輯來發展身體表現,同時牆上投影浮現出猶如主機監控軟體的頁面,時刻紀錄著克朗淳的動作速度、音樂振幅與一系列的控制端數據面板。這些面板並不具有回應過去、未來的功能性,彼時的時空已隨著克朗淳逐步放大自身的身體演出,將觀者從古老的傳說漸漸擺渡到當下的恆河上頭。
3月
18
2024
Cheken的祕魯山丘、農夫、巨洞、黑馬、煙霧、水與女兒,這套能指的編撰,原本是波瓦對戲劇的構想,但我們何不把它切換成編舞家基根-多藍視角下的Mám(愛爾蘭語)——意指隘口(mountain pass),也有十字路口的意象,是死絕、逃生或步入險境的未知與詭秘之境,還有牛軛、枷鎖等意,引申為踏上肩負重責的道路。再次回到《界》的開場,那是在煙霧中化身為公羊的普卡,驅魔儀式啟動,應是如此看待catharsis的煙薰,而不是概念已成經典、過於僵硬的左派現代版本。至於《界》的收場,儀式不枉費它給出的覺知素(percept),是收攏於它展開的恢弘氣象:起初,女孩身後逸出煙霧,逐漸籠罩全場,刺眼強光開始直射觀眾,台上的巨型風扇旋出強風,不僅吹散了瀰漫舞台的那團煙霧,且猶如颳起一陣形而上的歷史狂風,撲向我們,連人帶心被席捲、攜往不知所終的八荒九垓。
3月
12
2024
我們可以看見「因為/所以/然後」,在亞倫.路西恩.奧文的劇本中,並沒有絕對穩固的邏輯性,不同人稱的交互運用,一如碧娜.鮑許(Pina Bausch)舞蹈劇場中擅長的「重複」與「拼貼」。這種技法固然有其力度,但熟悉感也油然而生。而舞者的身體表現也呈現出族繁不及備載的程式化語彙,如「Lip Sync」的誇飾肢體、「純肢體」的流動線條,以及「虛擬劇場」般將物件藉由身體呈現等方式,筆者也是將其視為一種多元現象。在這種多元現象下的產物有時不免容易產生疲勞,但有時也會反應出極其特殊的化學變化於舞者的表演狀態之中,就像臺灣舞者林士評被塗成像科特尤斯(Kurt Jooss)《綠桌》中死神扮相,且身著紅衣女裝的姿態時,其呈現出的一種自信與迷人,不僅沒有令人感到絲毫突兀的違和感,反倒有一種牽引般的魔力引人入勝。
3月
12
2024
群體的概念使肢體嫁接在彼此的肢體之上,在這裡鄭宗龍並沒有明確地刻畫動機,而是透過一連串的現象來回應無無明盡的意識觀想。這樣難以捕捉、不可視的質感,以筆者個人的直觀感受來說,同時結合編舞者自身人格與背景來進行梳理,《毛》有大部分的創作核心依舊是向其兒時的童年回憶「童乩」靠攏。然而無定向的身體路徑、見山是山的現象敘說,在許多舞者空靈甚至理性的面部表情底下,似乎蘊生不出我們刻板印象中的艋舺喧囂,對應到的是來自Sigur Rós其精靈般的夢境殘響,以及直入火山流質與冰冷空氣的地理風貌:自然現象,這恐怕是理解《毛》更好的方式,同時也是編舞者如冰晶般構築舞蹈肢體的其中一種可能也說不定。
3月
12
2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