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D轉3D的違和與化解《大雄與誓言之日》
12月
24
2013
大雄與誓言之日(兩廳院 提供)
Link
Line
Facebook
分享
小
中
大
字體
589次瀏覽
陳俊澔(表演藝術相關工作者)

戲的最開始,我們看到演員戴著大雄、宜靜、技安、阿福、王聰明的面具,以凝聚的身體姿態呈現了2D人物的神態,甚至快切燈光試圖創造漫畫效果。這一切都讓觀眾回憶和想像起小叮噹這部漫畫的樣子。隨著劇情推展,演員脫下面具,轉為成人,各自過著無法滿足的現實生活。當大雄得知當年被帶走的小叮噹還存在的時候,便召集大家一起回到童年空地,試圖找回小叮噹。

我「深」為一個2D控,宅,很在意2D─3D這轉換過程中發生的違和。比方說,當你看到一個動畫人物被真人COSPLAY時會有的怪異。《大雄與誓言之日》也有這種違和,尤其是在漫畫角色一一被賦予了現實處境以及樣貌,正在賣淫或是說著要相親…的時候,這感覺都很強烈,甚至要讓人對戲感到不耐煩。有趣的是,這些事情被劇本巧妙的在意義層面上解決了一半。 

就像多啦A夢很多部電影版一樣,到處冒險的大雄一行人這次做了一場惡夢,他們這次被變成3D人物,然後要想辦法回到漫畫世界,是為《大雄與誓言之日》「劇場版」。換句話說,成人的現實世界只是虛幻,是假的,是盜版,是一場惡夢,他們要回到童年的2D世界,找回正版的他們。這麼一想,上面的問題便被巧妙的解釋掉。

而且劇中的角色還很有趣的知道自己是多啦A夢的盜版。因為自己是「假」,於是對「真」產生一種劣等感。宜靜怎麼也不是靜香,卻一直被人以靜香的形象檢視。這種「真」與「假」的關聯,是成年宜靜面對的困境,也是觀眾看待3D小叮噹的角度。

現實世界成了漫畫世界的盜版,而這群盜版想回到漫畫世界,回到童年的理想生活。真貨成了假貨,轉捩點則是在小叮噹在二十年前被抓走了。小叮噹到底意味著什麼?從童年到成人,過著無法如願不能滿足的生活,這過程我們失去了什麼(或是什麼被抓走了)?這是留給觀眾思考的。然而如大雄在最後才知道,能給予童年的他最後希望的人,能夠拯救這個失落人生的人,只有他自己。

未來的大雄就是當年的小叮噹。

接下來牢騷一下這齣戲的問題好了,我是2D控,就來說幻覺建立的部分好了。 舞台其實很少幫助到表演,中央的大白幕和兩側的景片上都有漫畫的格子,可是作用只有拿來投影,表演的過程很少被關注到。但日式的拉門就有趣,在抄襲星期天的段落一段追打的戲,利用拉門的格子玩弄了時空間。那麼任意門的格子通往的是什麼?或是一個被聚焦在門上的畫面可以怎麼被玩弄?

表演的部分,演員的身體很到位的呈現了人物神態。漫畫就是默劇,演員身體也是默劇。我會想問除了姿態外,身體還能不能呈現漫畫的效果線或是鏡頭的張力等等。不過這個問題在這齣戲比較無關緊要就是了。

《大雄與誓言之日》

演出|再現劇團
時間|2013/12/21 14:30
地點|國家戲劇院實驗劇場

Link
Line
Facebook
分享

推薦評論
《裂縫 — 斷面記憶》難能可貴在此刻提出一個戰爭的想像空間,一個詩人對戰爭文本的閱讀與重新組裝,具象化為聲與光、人與詩、風與土地的行動劇場,從城市邊緣發出薄刃之光。
4月
16
2024
即便創作者很明白地點名熱戰的軍工複合體、操弄代理人戰爭的幕後黑手等,當我們面對霸權,就一股熱地迎合與慾望的積極投射。若我們像悲劇人物般拿不到自身的主導權,那「反戰」到底要向誰提出呼聲,又有誰又會聽見反對的訴求?
4月
16
2024
由於沒有衝破這層不對稱性的意志,一種作為「帝國好學生」的、被殖民者以壓抑自己為榮的奇怪感傷,瀰漫在四個晚上。最終凝結成洪廣冀導讀鹿野忠雄的結語:只有帝國的基礎設施,才能讓科學家產生大尺度的見解。或許這話另有深意,但聽起來實在很接近「帝國除了殖民侵略之外,還是留下了一些學術貢獻」。這種鄉愿的態度,在前身為台北帝大的台大校園裡,尤其是在前身為南進基地、對於帝國主義有很強的依賴性、對於「次帝國」有強烈慾望的台灣,是很糟糕的。
4月
15
2024
戲中也大量使用身體的元素來表達情感和意境。比起一般的戲劇用台詞來推進劇情,導演嘗試加入了不同的手法來幻化具體的事實。像是當兄弟中的哥哥為了自己所處的陣營游擊隊著想,開槍射殺敵對勢力政府軍的軍官時,呈現死亡的方式是幽魂將紅色的顏料塗抹在軍官臉上
4月
15
2024
《Let Me Fly》的音樂風格,則帶觀眾回到追月時期美國歌舞劇、歌舞電影的歡快情境,不時穿插抒情旋律作為內在抒發,調性契合此劇深刻真摯、但不過度沉重的劇本設定。
4月
12
2024
因此,當代的身體自然也難以期待透過招魂式的吟唱、紅布與黑色塑膠袋套頭的儀式運動,設法以某種傳承的感召,將身體讓渡給20年代的新劇運動,以作為當代障礙的啟蒙解答。因此,黑色青年們始終保持著的這種難以回應歷史的身體狀態,既非作為歷史的乩身以傾聽神諭,亦非將僵直的歷史截斷重新做人。
4月
11
2024
劇作前後,笙演奏家宮田真弓,始於自然聲中出現橫過三途川,終於渡過三途川後與謝幕無縫接軌。無聲無色,不知不覺,走進去,走出來。生命與死亡的界線,可能並沒有我們想像中那麼分明。
4月
09
2024
兩個劇目分在上下半場演出,演出意義自然不單純是揭示狂言的作品,而是透過上半場年輕演員演出傳統劇目《附子》,表示傳承傳統的意味,下半場由野村萬齋演出新編劇目《鮎》,不只是現代小說進入傳統藝能,在形式上也有著揉合傳統與現代的意義。
4月
08
2024
對此,若是回歸本次演出的跨團製作計畫的起點之一,確實達到了節目單上所說的「展現臺灣皮影戲魅力」。因為,除了現代劇場的場面調度、意象經營、表演建構,我們也能在作品中看見了「序場」的傳統皮影戲熱鬧開場,也有融入敘事文本角色關係演變的新編皮影戲,兼顧了傳統與創新的美感意趣。
4月
02
2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