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令人感慨的卡門《東區卡門》
4月
16
2012
東區卡門
Link
Line
Facebook
分享
小
中
大
字體
780次瀏覽
鍾惠斐

音樂時代劇場自從成功的製作了鄧雨賢的《四月望雨》,獲得極大的迴響後,便展開了一系列表現可圈可點的音樂劇作品。2012年的重點作品,則是改編自眾人甚為熟悉的《卡門》。《東區卡門》之編劇將時空背景拉到現代,場景則是發生在臺北繁華喧鬧的東區,傳統《卡》中的酒館,在《東》則以都會人經常光顧的夜店、KTV取而代之。

《東》的劇情架構,基本上和比才的歌劇情節雷同。雖然負責編劇的楊忠衡老師添加了新的元素,但整體而言仍不脫歌劇的情節架構,文本異動不大,主要是將人事時地物做了文化及時代的轉換,以符合東區及現代感。以現代思維、當代流行的勁歌熱舞去呈現卡門的故事,對音樂時代劇場是一個新的突破與嘗試,欣賞過後,也令筆者產生了諸多想法。

雖然國人對藝術的支持參與已經獲得相當的提昇,但對從事藝術展演的工作者,仍有許多困苦之處。許多團體若沒有政府、基金會等的資金補助,想要完成一部作品將是難如登天、處處受限。我們很慶幸楊忠衡老師一直堅持著,才有了《四月望雨》、《渭水春風》等扣人心弦的作品。也因此,看待《東》時,我們是抱持著更大的期待。

4月14日晚間的演出,一開場就令筆者有些詫然。很顯然的,背景音樂聲蓋過了演員的歌聲,若不是兩旁有字幕投影,真的聽不清唱詞為何。本以為是聲控調整的問題,但一直到演出卡門的高蕾雅出場後,才驚覺非音控的問題,而在於配角們的演唱功力不足。這問題在整場演出中不時出現,讓歌唱部份形成相當的懸殊,尤其是第四幕,卡門的新歡羅子豪演唱《閃亮的時刻》時,聽得叫人膽顫心驚。咬字、節拍幾乎快和音樂脫節,讓筆者不禁為其捏了把冷汗。

歌舞在《東》中占了極大的比重,可每一段歌舞場景總覺得少了點攝人心神之處。其因主要出於演員們的肢體並未展現出舞蹈該有的力與美,讓觀者領略不到足以和絢爛燈光抗衡的熱情與能量,或許,和音樂的設計有些關聯。如欲表現夜店中那種狂野動感的音樂,便不可為了藝術化而讓速度放慢,造成一種沈重、流於表面的動作展現。觀眾欣賞音樂劇的重心主要在於演員的唱功及音樂的欣賞,如果為了舞蹈而使演員的演唱受到影響,則有必要思考是要以何者為重?或是,能否找尋到更可勝任的演出人員。

此外,下半場艋舺幫的出現,及其與松青幫的談判,似乎顯得有些突兀多餘,尤其兩幫人馬談判後的鬥毆場面,拖住了整體劇情,且嬉鬧的表現手法反倒像是一場莫名所以的鬧劇。

總的而言,《東》雖然有許多可以更進步之處,但在音樂燈光等設計則頗為得宜,場面調度也甚順暢,稍微補足了其他的缺憾。但筆者也明白國內當前缺少能演能唱又能舞的演出人員,加上國內藝術工作環境的諸多瓶頸,能有團體願意提供這樣的舞台與機會栽培有志者,已是萬幸。雖然提出有些負面的評論,但身為藝術的愛好者自然愛之深責之切,批評在於支持,無非希望音樂時代劇場能夠持續創作出更亮眼出色的作品。

《東區卡門》

演出|音樂時代劇場
時間|2012/04/14 19:30
地點|台北市國父紀念館

Link
Line
Facebook
分享

推薦評論
《東區卡門》顯然是以歌舞取勝,但值得檢討的是,演員唱功、詞曲編寫、音樂編曲、音響設備是否搭配得宜?這些必然是音樂劇特別重視的元素,但過於雜噪的音樂反倒常遮掩了演員的歌唱,而因為詞曲互相遷就的關係,咬字不清、節奏不準的情況時常有之。(黃佳文)
4月
23
2012
坂本龍一為《TIME》寫作的主旋律(絃樂),其和聲結構呈現一種無前無後的靜態,亦呼應了「夢幻能」的時間結構:鬼魂的時間只有當下,沒有過去與未來。或許,這亦是坂本龍一在面臨人生將盡之際,領略到的在生與死之間的時間的樣貌。而物件聲響、環境噪音與電子聲響的疊加亦給予音樂含納宇宙無數異質聲響的時間感。
3月
28
2024
《TIME》中所有劇場元素,無論是整合的或破碎的影像、行走的或倒下的肉身、休止或連續的樂聲、平靜或波動的水液、漂浮與蒼勁的文字話語、觀眾的屏息或落淚等,每一個元素就如同互相層疊滲透的音符與音質,讓劇場觀眾對於時間的感知,在時而緊縮時而張弛的元素堆疊中, 在每一段的行走中延長或是縮短時間感知。
3月
28
2024
《TIME》作為坂本龍一晚期的劇場音樂作品,一方面運用笙獨特的音調塑造出空靈的意境,並結合高古史郎在視覺上的設計,使此地滯留於生死之間,笙音帶來生息,沉默隱含衰敗,田中泯的身姿恍如幽魂,步行於水鏡,攝影機記錄下老者的滄桑。觀眾凝視他,猶如凝視消亡。另一方面,當來自各地的照片遍布投影幕,又似乎能隱約窺知坂本龍一晚年對自然環境的思考,其故鄉所曾遭遇的天災人禍,或許都在這位一代大師生命中留下痕跡。
3月
28
2024
全劇接近尾聲時,被重重包圍的警調逼到牆角的角色們,突然打破第四面牆,邀請觀眾幫忙藏匿「贓物」,成為抗爭行動的共謀,台上(角色/演員)台下(觀眾/群眾)開始玩起「你丟我接」的同樂遊戲,氣氛熱烈。編導可能認為這樣的場景,可以代表藉劇場反諷現實、紓解焦慮、為民喉舌的功能,得到觀眾的認同,期待在博君一笑之後,能讓君深自反省。對我而言,仍不免有些疑慮:歡樂激情過後,終要回歸現實,劇場裡異想天開的瘋狂行動,是否真能轉變成面對現實的批判思考與理性抉擇,仍待驗證。
3月
28
2024
換言之,歷史難以被真正地再現,而報告劇的中性狀態(in-between)迫使群讀演員拉開與過往他者記憶的客觀距離,有自覺地以自身生活經驗棱鏡識別、折射劇中人物的生命狀態和理想主義實踐,從回溯當中逼視眼下社會所面臨的危機時刻,在啟示的瞬間將現實中一再丟失的希望重新贖回。
3月
25
2024
知識也是一種權力。對某些政權而言,知識可以是危險的,需要被管制;對某些人民而言,知識會讓自己身陷險境。人們可以藉由獲得知識來改變人生、改變社會;也可以藉由知識展現優越。不過對於看完《白兔紅兔》卻被迫閉嘴的觀眾而言,知識變得無用,在感受到「知情」所帶來的權力的同時,卻也無法藉由說出「我知道你不知道的事」來彰顯特權。
3月
22
2024
誠然,故事的熟悉感加上網路作梗的堆疊,讓觀者對演出內容多少還能掌握劇情所傳達的內涵,無論是回應先前的教育宣導或是反映當今的網路亂象,背後所蘊含的社會教化意味仍顯得相當濃厚,勸世的目的不難體會。但既是標榜「音樂劇」作品,則做為主要架構的音樂旋律、唱曲歌詞、肢體節奏,則必須面對最殘酷的演出考驗。細數曲目表中包含序曲、終曲及中間串聯等洋洋灑灑總共多達十五個曲目,音樂唱段的編創可說具足了滿滿的誠意。
3月
13
2024
從四季風土節氣發動的表演文本,進入了童年的回憶,收尾落在劇中主人翁有感成長敘事的疑惑與追求:「什麼樣的果子才是最好的果子?」「妳就是妳自己。」「我就是我自己?這樣就可以去冒險了嗎?」雖然,這樣的感悟,帶著正向的能量、溫暖的鼓勵,不過,前半場所展開的土地連結或家族回憶,予人期望更多的開展,到此戛然中斷,讓人若有所失。抑或是換個角度解讀,從家族淵源到個人成長,恰足以引動聯想人生的終極問題:我們從哪裡來?往哪裡去?我們是誰?因此,即使觀賞結束的時候,我們是無法知道真正答案的,一如生命的腳本總是無法預知未來禍福,必須自行邁開腳步前進,才能揭曉謎底吧。
3月
05
2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