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憂傷,重重餘韻《台北詩人》
5月
29
2014
台北詩人(動見体 提供)
Link
Line
Facebook
分享
小
中
大
字體
578次瀏覽
李承曄 (國立台南藝術大學藝術史系)

《台北詩人》的題材與內容,並非獨特與特別,但這樣看似平靜的內容,卻無數次讓我留下深深的迴盪,看戲時間,無數次讓淚水波及到我呼吸,直到演出結束的那一刻,我慢慢地行走到戶外的廣場,讓呼吸與情緒好好的緩和下來,反問現在的自己,什麼是人生、什麼是創作?

一進入劇場,看見滿地的樹葉、數個綠色籃子,另有一個大台階、病床,這些物像,讓舞台呈現兩個空間,卻也彷彿暗喻假如數片生命中的片段,終究回歸於生命盡頭的概念。在劇中,一開頭即點破詩人面對生命盡頭的主軸,並間接的把生命中重要的人一一點出來,這樣的安排,其實很直白,但卻不芭樂,對於觀眾學來說,不讓觀眾陷入對這些許跳躍的劇情有所迷失,對第一次看戲或長期觀戲者都是可以接受方式。點破之後,重新回到過往,與生命中人一一的相遇,談及人與人之間的情誼與缺憾,從與好朋友相遇的那一刻,你會聽見兩人談論的不是多深的東西,而是很平常言語對談,這樣的角色,存在於每個人生命中,不一定永遠會在你身邊,卻無時地戳著生命中情緒,如同依稀的記得生命中某個片刻,那個朋友,無時的支持你一般,但在時間流失後,因為離開,而被遺忘。從大姊與弟弟的角色,再到讓觀眾為之感動的情人的十四行詩,這種種的故事,讓一切不至於太過片段,而且能直接的重新建立起主角的時空背景,最後再到一罐啤酒,自己很喜歡這樣安排,見到同樣性質與物件放在整部戲中,並讓整齣戲呈現一種生活化,卻絲絲入扣的細膩感。

另外「缺陷」與 「遺憾」是在這部分戲中,我所直接見到的事物,核心是那個「家」的概念。在故事中,我們不曾見過這個家,但無疑地是這個家在打動著我們,三個姊弟述說過往的家,然而對於詩人的老婆所在意的卻是當下的家,文本把這衝突,敘述成一個過去與現在的概念,漸歇性地在劇中段落中發酵,我們回不去那個家,現在這個家又不像家,讓觀眾重新審思,異鄉遊子的處境,這也是現代人寫實表象的遺憾。在詩人這角色處理,缺陷會是這角色中的樣子,十分喜歡這樣的缺陷,當詩中的他重新與詩人對談同時,血淋淋地披露一個創作者、作家的心態,想要彌補缺陷的辦法,那何嘗不是面對,進而寫下文字,一言一語、隻字片語,試圖重現那需要彌補的時空。關於劇場,恰好也是屬於再現的空間。

整體而言《台北詩人》在這有些混亂、趨向一致化的社會中,成功塑造停滯的時空,讓我們陷入思考的原點,看著演員哭泣,自己哭泣,笑、對談,然而這輕輕柔柔地朗誦一首又一首詩,沉重卻引發餘韻,彷彿身邊產生依稀溫度,陷入過往的擁抱中,緩緩地激起想念、迴盪,淚水成了這虛擬情感下,真實的體會。

《台北詩人》

演出|動見体
時間|2014/05/24 19:30
地點|高雄正港小劇場

Link
Line
Facebook
分享

推薦評論
我為苦尋內心安穩之地的台北詩人嘆息感傷,但不得不說,身為女性,我為劇中那些彷彿投射台灣集體經驗記憶的母親、姐妹、及妻子們,感到發自內心的共鳴理解。(吳依屏)
5月
10
2022
平實無比的語言,卻帶給觀眾荒謬十足的爆笑感,在笑的背後卻能讓人體會到背後深刻又深沉的無奈感。導演下手著墨得愈輕,卻在人的心頭上劃下愈深愈重的印記。(吳承翰)
6月
10
2014
說到底,終歸是一家子裡的私事。主角最終死去,觀眾遊歷了一圈,本知道不會有更好結局,那麼這樣一輪之後,解決了什麼關於生死?認真嚴肅地說了什麼輪迴之道?沒有。(周吟儒)
5月
13
2013
《門禁社區》,探討的不只是「禁」本身的神祕以及誘惑性,更是開啟「門」走進去的人性本身,重新思索人生的存在與否,短促與永恆。偌大的「祥瑞聚落」內,所謂有生活品味的「上人」,過著弔詭的美好生活,追求的純潔與高貴、平靜與祥和,諷刺的是,這裡卻曾是一個葬送自由生命的悲慘之地。而小雯一家的入住,究竟是參與了與世俗之人相異的「上流」,亦或者只是踏入了一場與普世類同的束縛?
5月
03
2024
音樂劇的劇本採取首尾呼應的寫作方式,首幕和最後一幕的場景、事件、角色都是一樣的,但每個角色的心態和情緒都出現了相當大的轉變,中間幾幕則是在闡述過去的事,對被留下來的人造成了什麼樣的影響,以及想在社區歌舞比賽獲獎的一群客家媽媽們,在設計客家歌舞的過程中遇到了什麼困境。整齣戲以礦工生活以及客家文化傳承為主軸,「彩虹」是貫串全劇一個相當重要的元素。
5月
02
2024
在台灣,白色常與喪葬連結;而在日本,則會與婚喜時的「白無垢」相銜,以顏色翻玩幽冥與神聖的意涵,也是編劇的巧思,配以劇中穿插的台、日童謠與歌曲,形成異色童話的氛圍。特別當,洪珮瑜具有穿透力的歌聲,在劇場中,清唱〈泥娃娃〉、〈明室〉時,聲色與空靜在空間中迴盪時,衍生出一種既鬼魅又莊嚴的療癒性。
5月
02
2024
或許不該單純將各自對於「國家」未來的期許與期望轉作批評作品觀點完整性的工具,那彷彿是去瑞士餐廳抱怨起沒有粄條或cinavu(吉拿富)一般。與其質疑《大使館》中是否缺了哪些當代台灣主體、族群的觀點,影射他方創作者對觀者自身議題的嫻熟與否,甚至上綱至創作資格論的問題等等,不如說這本就是在週轉全球與在地的國際表演藝術生態中,產地—製造—IP(intellectual property)間錯綜的生產機制下,瑞士創作者對「中華民國(台灣)」的政治主體在國際政治與國/族認同間的觀察與思考。
4月
30
2024
里米尼紀錄劇團的創作,一向以挑戰劇場設定成規,拓展劇場邊界,純熟運用科技著稱,《這不是個大使館》不僅展現劇團既有特色,更是一個讓人驚奇的精緻手工之作:精巧的紙版模型,簡單的機械裝置,古趣物件(舊式投影機),充滿質樸感的影像,表演者與舞台技術人員,自在地在台上穿梭流動,將演出技術執行貼切地融入戲劇動作的推展,整場演出維持流暢的節奏,而無滯礙,不僅體現劇場的集體創作精神,也隱隱然呼應作品的主題性。
4月
30
2024
或許,正如導演徐堰鈴說的,「這齣劇用幽默與溫柔,道出台灣原民日常生活困境」,而劇中吐露的一段心聲幾乎可視為劇作要旨,「原住民的問題,你不用笑話的方式講,平地人不會聽」,這就不難理解整齣戲劇運用華語干預、擬仿的方式,形成某種型態的殖民學舌(colonial mimicry),用來迫使主流社會正視弱勢族裔的手段。
4月
25
2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