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幔,光與捕夢的器官學——關於VR版《與太陽對話》
12月
26
2025
與太陽對話(臺中國家歌劇院提供/攝影李建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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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陳泰松(2025年度駐站評論人)

因此,我全然不以電影來處理,而是劇場。

然後我發現,VR比較像夢境——阿比查邦【1】

醒著如何入夢?幾乎不可能,因為是悖論,但為何還要提?很大的理由在於阿比查邦(Apichatpong Weerasethakul)的VR版《與太陽對話》(A Conversation with the Sun)意圖於此。臺中國家歌劇院,這不是他首次,2018年《熱室》(Fever Room)同樣有著對睡夢的關注,製作規模也宏大,贏得他粉絲及藝術雅好者的目光。那麼,是根據什麼機制使得這個悖論成為可能,或更精確地說,可以會意?

關於《堤》:迴圈

這是當我們進入展場,稱為觀眾A,看到裏面有一群漫遊的觀眾,是為觀眾B,帶著VR頭盔顯示器,東晃西晃,工作人員在身旁伴隨看護,以免撞到他人,而我們當下也知道,自己將會是輪替者。正是這種安排,觀看順序的規劃,在此可被稱之為視域機制的運作,從來就不是自然而然的,而且還集中在頭盔顯示器,是這種物件,時而是影像機器,時而是劇場的道具,構成了阿比查邦所有創作,是我想說的「醒著入夢」最具課題的症狀所在。對於這個顯示器,以物質論為思想的進路,我們不妨把它視為跟視覺配置有關的現代範式;其中的經典案例,1962年,馬克(Chris Marker)的科幻影片《堤》(La Jetée),一位男子躺在簡陋的掛布擔架上,戴上配有電線的眼罩——被施以穿越時空的科技設備。

在《堤》的故事裏,第三次世界大戰核災,地面全毀,倖存的人類躲進地底掩體,營區的科學家透過眼罩設備的科技,將候選人——其實是囚徒——遣返到過去,回到一個災前完好的時代,為地底生活的存續尋求能源。經過實驗的屢次失敗,最終在主角身上取到成功,原因在於他跟昔日記憶有強力連結所致,並在那裏結戀某女子,歷經幾次往返與交往,存留心中的影像是片段的,是倏忽的回想,回憶的隨機不定,但也是伴隨著語詞如絮的呢喃不止。隨後,實驗的背後目標被揭露了,科技主管改將他投射到未來,在那裏,他遇見「未來人」,發現城市重建與地球改造;後者給他足以啟動人類工業的能源,但隨即關閉時空門。當他返回地底,達成任務,知道自己喪失利用價值,死期不遠,但「未來人」及時現身搭救,要他成為他們的一員,他反而要求回到戰前的過去,期盼能與女子相會,結局是驗證他自身的死亡:在機場,他疾跑面會女子,旋即遭到地底特務的暗殺,全程被一名小孩目睹,小孩一臉茫然——正是他幼時的自己,自此成了縈繞他心思的幼時記憶。擺脫現況,必須是邁向未來,而眷戀過去,這種愛慾的政治性,只有死路一條,反而促成致命的迴圈。就像《堤》的科幻詩學,男子是透過自己幼時的視域,在平行時空的辯證視角下,瞭解到自己當時目睹的正是未來的自己前來實現這個死亡,似乎揭示了未來的奧義:未來,不是回到眷己的過去,而是未知,且在於它的不可逃,否則會死在過去,成全了封死的迴圈。

觀眾A的所見:睡夢

那麼,相對於《堤》的末世論,在VR版《與太陽對話》裏的人類又處於何種狀況?先就觀眾A來說,看到觀眾B的狀似夢遊,是視覺被鎖在VR裏,像是一群盲者的遊蕩,自己則置身在這些精神漫遊的VR盲者之列。除此之外,有一面豎立在展廳中央的大螢幕,強勢地印入眼簾。這面螢幕,是以長方木框撐住的白布幔,形成穩固的撐面,左右兩側則有冗餘的布料,形成捲曲與摺疊,貌似自然垂放,若人正對著看,讓人誤以為是一塊布的垂掛;這與其說是錯覺,毋寧說是阿比查邦有意連結它的前作,2022年沒有VR的版本:一張大布幔,兩個邊角繫有繩索,懸吊在天花板的輪軸上,機械動力使其有前後高低的變換與收放,甚至攤放在地面上——由於這巧妙配置與組合,後方播放的影片,時而被遮,時而顯露,或直接投映在布面上。回到這個版本,這是雙面放映,畫面不時讓觀眾A來回觀望,有點目不暇給,一面是聚焦於Jenjira的生活,另一面是Sakda的,且據說兩人睡臥在阿比查邦的床。在Jenjira那邊,Sakda說她患有失憶症,而她整理阿比察邦住家露台上一塊白布,是吊床用的,然後翻找白布裏的東西,而不是把它疊起來;她剝些水果當零食,Sakda述說她憶起的往事:跟共產黨的越南朋友看電影,但記不起片名與對方姓名等等。

與太陽對話(臺中國家歌劇院提供/攝影李建霖)

在Sakda那邊,出現清邁一座公園,他談到阿比察邦的管家Sita與年輕外國人Sam在那裏發生風流韻事,在Tha Phae Gate庭院裏,有人因參與抗議觸犯「第112條」君主罪而入獄,或講述一座城市,住著盲眼詩人,有些人站著不動,或像盯視著,有些人在走動,等等。人在布幔的兩面反覆走來看去,旋即幾乎混淆記憶裏的畫面是屬於哪邊。總之,放映的有示威現場,群眾手機射出白色光點,是2020-21年拉差帕頌路的口抗議活動,一顆巨大緋紅的太陽照耀著,這個畫面隨即被前者上切,分割成兩半,還有各種光影類型,如陽光、篝火、荒外的夜裏有燈管在閃爍,或照亮了搭景的布幕,而布幕本身也有風景畫,隨風飄捲,像是要崩塌,牆面上的山嵐樹影,旋轉的彩色霓虹燈(在他2021年的影片A Minor History曾出現過),Chai在花園裏獨自彈奏吉他⋯⋯而眼前畫面林林總總,帶有他過往電影的某片段,並在坂本龍一的配樂下,電音會頓時響起,像是陣陣的悶爆聲,三不五時襲擊我們的耳膜。

最後要提的是,影片結束前,有個橋段展示一系列的字詞,頗有意思,彷彿替觀眾摘要他的創作理念:都市、最後的夢、寂靜、傍晚的天空、一千個昨天、影子、安那其/君主制、消抹、歷史、鳥鳴、鏡子、孤獨、山、妄想、死亡、遠方的電影」。隨後是Jenjira與Sakda兩人各自就寢,關燈睡去,也是他們倆在影片裏的開始與結束,如同人的日常作息(起床、工作、回到就寢如此循環);但在腦海裏,影像不作息,無論醒著還睡夢,都會有它的存在。有個黑洞緩緩出現在螢幕上,吞噬整個畫面,一名戰士在神祕的岩穴裏沉睡,上方有一具發亮的日光燈;此刻,不排除有某位「夢遊者」觀眾B,剛好站在這禎畫面的面前,擋到觀眾A的視線,但也恰巧使後者見證了這種錯位的「醒著入夢」:觀眾B以頭盔顯示器所看到的VR,猶如進入Jenjira與Sakda的夢,甚至是戰士的。在此刻之後,觀眾B將要卸下該設備,輪到觀眾A戴上。

觀眾A沉浸在觀眾B的所見:異境

觀眾在VR所見,不可否認是《與太陽對話》的重頭戲。首先,看到Jenjira、Sakda、Chai、Sam與Sita等人的同時出現,在各自螢幕裏睡著,顯然跟先前的布幔影片有個接續,然後這些畫面不斷放大,繼而消失,畫面替換成一個巨大的岩塊,出現在眼前。此時,他們或我們進入夢境/異境,身處於昏暗的虛空世界,有數不清的岩石飛天而降,最後發現自己置身於巨大的莫名岩室,同時也發現下一批觀眾進場,全數變成VR裏的小光點。然後,一次的大角度飛旋,便足以讓人昏眩,人被帶起,浮在虛空中,接著再度飛行,斜角度的巡弋,觀看到海量的小岩塊像是來自巨岩的崩解,在宇宙中不斷飛行。然後,觀眾A再度回到石室,這次出現一尊巨大的男性塑像,有些邪典,挺著跟其身形比例有巨大落差的小陽具。

在這些過程中,每個事件都給足時間給觀眾可做360度視角的觀覽,並在移動探索時也跟著帶出人在真實空間的走動;這是為何在觀眾A的眼中,觀眾B 像是「夢遊者」,當然,夢遊在此不是真的,只是貌似,或如阿比查邦喜歡用的英文like。最後,太陽又出現了,而這次在VR裏,它是超現實的抽象,從一個水平面逐次浮現,像是誕生,還以疊加型態增生了好幾個,還生出黑太陽,然後全部消失。無論觀眾是屬於A,還是屬於B ,都只為了便於區分,實際上觀眾是輪批的替換,且他們都在實體的同一空間裏,都像是活在影像空間裏,差別只在於頭盔顯示器的有戴與否,看的是影片放映,還是VR,至於看到的人,是「夢遊者」,還是變成小光點,是在觀眾A裏的觀眾B,還是觀眾B裏的觀眾A。容我再強調:影像沒有作息,而人是活在影像內部裏——大腦是影像機器,甚至它能接收來自亡靈的、不在場者。

那麼,要掌握這部VR的含義,包括《與太陽對話》整個敘事本身,阿比查邦2022年電影《記憶》(Memoria)可視為一個關鍵切口;潔西卡(Tilda Swinton飾)是植物學家,妹妹在哥倫比亞因神秘疾病而不斷昏睡,去探望她時自己在半夜被強烈音爆聲所驚醒,謎樣人物Hernan不是音效師那位,而是同名的老漁夫,一位不會遺忘也不會作夢的人,引導她聽取、承納整個宇宙、生命的聲響與話語,從而在精神層次上得到治癒。這些話語,宛若腦內音爆,但牽連到不僅事關叢林、亞馬遜流域到擴及萬物生靈的共振,也是關於生命與殖民創傷,該片結尾更以科幻構思,閃現了遠古有異星人的現蹤與神秘的太空飛船【2】。於是在科幻上,這部VR的魔幻異境是對《記憶》的補述與拓深,還是單純是Jenjira與Sakda的夢?

若無須區分這兩者,當作是統覽也行,就像我們在VR版《與太陽對話》所看的,影片部分引用他過往諸多影片的片段或與之相關的畫面如2015年《華麗之墓》(Cemetery of Splendour),或敘事拆成意有所指的晝與夜、日常與靈異等對立項且又交融無礙,如2010年《波米叔叔的前世今生》(Uncle Boonmee Who Can Recall His Past Lives)與2004年《熱帶幻夢》(Tropical Malady)等等,都是有所串連的恆常主題。然而在敘事連貫上,《與太陽對話》跟它的VR版還是高度落差,有觀看之空間組織、影像結構的問題,反而《記憶》比較完整,縱使游移在現實、靈異、通靈或科幻等元素,都是以電影圖像為敘事手段而顯得緊扣札實。這似乎也是為何VR版《與太陽對話》需要有這樣的設置:在觀眾體驗VR之後,還有一段是進入電影院觀看在野外沉睡的人,背倚著樹幹,有著亞熱帶的林相,然後好幾幕也是沉睡者,有的在室內,總之是反覆放映的沉睡系列,像是統整前面兩段體驗,強化睡眠這種活動的意象。

也許,視覺顯示器的科技還在發展中,值得我們後續觀察它能給出的美學成效,這讓人想起溫德斯1991年的電影《直到世界末日》(Until the End of the World),故事主軸是男子旅行全世界,到處拍攝,只為了讓失明的母親能見到他的生活景象,其所藉助的是科技的腦神經傳輸,只要躺入該儀器便可顯現在她的腦海裏。換句話,不是隱喻的夢,而是真正的夢境,可以透過腦神經傳輸,那會又是如何?

與太陽對話(臺中國家歌劇院提供/攝影李建霖)

夢的器官學

這是引用哲學家史蒂格勒(Bernard Stiegler)的觀點,談到「夢的器官學」(Organology of Dreams),而「器官學」這個概念在他眼裏是三個層面的結合:屬於身體的生理器官,屬於工具或數位媒介的技術器官,以及屬於制度或文化的社會組織——其實,organ在此也可翻譯為「機關」,在華語上比較容易理解。換句話,他認為夢境並非單純是生理現象,而是這三者互動的產物,且深刻受到技術紀錄如電影、數據或演算法的深刻影響。就電影來說,夢境是最貼近它的視覺生產。對此,史蒂格勒提到電影是一種病,像是通俗消費的電影工業及其意識形態的灌輸,但他主張電影也是一種藥,說「電影的唯一解藥就是電影」【3】。這看似矛盾卻不是,因為電影的實驗性與人性關切正是解方,也是阿比查邦的電影效用,像是某種藥,縱使《與太陽對話》有使用OpenAI的GPT-3模型產生的對話或引出影像與敘事內容,但作為藝術及其特定的美學內涵是無庸置疑。

回到Isan,泰國東北地區的地名,滿是叢林與森林地帶,正是阿比查邦的出身地,其電影所描繪的人與靈界交會的影像原鄉,1970年代此處曾是泰國共產黨的活動與藏身之所,在往後的世代,當地社群爭取土地合法使用權與土地正義,曾跟泰國軍政府形成緊張關係。阿比查邦的VR版《與太陽對話》或可說是集夢境之大成,但這裏談的夢境,不是內捲為個人的,也不是夢幻的事物,而是作為上述有關的政治、靈界、性靈、地方傳奇與宇宙奧義交錯而成的圖像。為了捕夢,須要發明的夢,正如阿比查邦所需的配備與機器,而VR頭盔顯示器,也許是他當前藉以捕夢的器官學,或是補夢的機關。

睡夢與夢醒的辯證,正是阿比查邦的影像語言的課題所在,因為若不醒或所謂的夢醒,乃至覺醒,那便沒有講述夢的可能,也就沒有所謂的睡夢可言,補夢的機關便是這個意思。班雅明(Walter Benjamin)在其生前未完成的遺著Paris, capitale du XIXe siècle : Le Livre des passages,一本海量的筆記,我們可讀到謎樣、有待開發的思想,例如他提到的「不是過往照亮了現時,也不是現時照亮了過往。相反地,一個影像,是星叢的形成,顯現在『從前』撞及『現在』的火光之中」,以及「辯證範式是夢醒之際,開發夢境般的元素」【4】。這番敘述是如此貼切,呼應了《與太陽對話》的影像如星叢與碎片,只是這種影像或孫松榮所說的「影形力」(cineplasticity)【5】要搶救什麼,著眼於未來的什麼?這難免讓我想到日本劇作家前川知大的《太陽》(2011年)——蜷川幸雄在2014年執導的舞台劇《太陽2068》,入江悠在2016年的電影《太陽》,以及2024年「四把椅子劇團」在台北藝術節的搬演。


注解

1、參見受訪,Le cinéaste Apichatpong Weerasethakul est au Centre Pompidou !,YouTube。

2、參見〈記憶:流動的夢境與寂靜熱帶〉,該文作者談到導演阿比查邦個人的壓力性疾病「爆炸頭症候群」(exploding head syndrome)。

3、史蒂格勒有個國際講座「梦的器官学与原电影」,可為我們理出概要的理解,刊於中国美术学院,网络社会研究所(INS)網站。

4、Walter Benjamin, Paris, capitale du XIXe siècle:Le Livre des passages, ed.Cerf, Paris, 1997, p.478, p.481。

5、參見孫松榮的最近著作《臺灣影形力──六個尋找電影的跨域影像藝術》,國立臺灣大學出版中心,2025年,台北。

《與太陽對話》

演出|阿比查邦・韋拉斯塔古(Apichatpong Weerasethakul)
時間|2025/11/21 15:30
地點|臺中國家歌劇院 中劇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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