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懂的芭蕾《Bon Voyage!你準備好了嗎?》
11月
05
2020
Bon Voyage!你準備好了嗎?(台北首都芭蕾舞團提供/攝影陳德政)
Link
Line
Facebook
分享
小
中
大
字體
1105次瀏覽

劉美珍(台灣藝術大學舞蹈學系碩職班)


由台北首督芭蕾舞團創作之《Bon Voyage!你準備好了嗎?》,以「旅行」為主題,編舞者鄭莉莉以現代芭蕾手法,並輔以戲劇演出,帶給觀眾「看得懂」的現代芭蕾體驗。事實上,台北首督芭蕾舞團一直以創造屬於台灣的芭蕾舞為目標,其作品多由古典芭蕾與當代舞風交織而成,2019年之《洛可可變奏曲》上半場即以柴可夫斯基之同名樂曲為基底,下半場則融入現代文化,於服裝設計、表演手法上展現詼諧、生活化之特色。

就本次表演脈絡而言,上半場共分為四小段,「家庭」描述一家人旅行前的雀躍心情,以大量地板動作呈現孩子向家長撒嬌時之意象;「貓」在編曲、舞步編排上帶入貓的叫聲、體態,以慢板舞曲詮釋出孩子於家長不在身邊時的慵懶、頑皮、打鬧;「旅程」之舞者肩負無數背包,暗指人生旅途就像身上背負著無數重擔,在時間的洪流中力爭上游,過程中可能遇到形形色色的人物,他們起初還能昂首闊步,卻逐漸因為壓力、病痛、人際關係等因素感到痛苦;「團體」彰顯團體生活相互影響的性質,並以摺疊椅象徵個人在團體中的定位,每個人都試圖在團體中找到自己的位置,一開始總是因為身上的重擔而磕磕碰碰,因而遭遇衝突、排擠,但其他舞者最終為其卸下背包,分擔重量,表示在不斷協調之下,自己終究能被團體接納。

Bon Voyage!你準備好了嗎?(台北首都芭蕾舞團提供/攝影陳德政)

下半場亦由四段表演組成,「相遇」演出不同職業人物的特色,家庭主婦的不拘小節、叛逆少女的蠻橫強硬與教師的拘泥固執,在相遇後的互動中形成鮮明的對比;「車廂」以行駛中的列車車廂為動態背景,透過窗外不斷改變之風景及循環樂曲,舞步從跑步基本動作使之,動作速度方式,點出旅途不斷向前之畫面,人與人間之緣分有時極為短暫,在列車抵達終點站後即分道揚鑣;「離別」則以孩子離開父母之情景,指出旅行並非都是快樂,有時候旅行也代表著傷感的離別;末段「公事包」,編舞者將公事包解釋為個人的心,每個人旅行的記憶最終都保存在心中長存,但個人認為公事包也可代表每個人旅行的意義,表演中公事包經過不斷傳遞,最後受到保存,人們在旅行的過程中也在不斷反思、向他人傳遞旅行的意義,也許不禁相同,也許會受到他人影響,但終究能找到屬於自己的答案。

整體觀之,編舞者於古典芭蕾技巧中,試圖將抱、撲、癱之舞蹈動作,展現當代舞之風貌,觀賞過程中亦有舞蹈與戲劇並進之感覺。編舞者巧妙地將日常動作如招手、擊打、推擠等穿插於舞蹈當中,作為劇情推進與轉折之關鍵,有助於觀眾對於戲劇之理解,每段演出看似連貫,若獨立來看又各有深意。

《Bon Voyage!你準備好了嗎?》可謂相當多元之現代芭蕾作品,然而現代芭蕾中,現代舞與古典芭蕾之成分究竟應如何均勻調配?筆者認為人們對於芭蕾舞仍存在既定印象,故仍應保留古典芭蕾之動作精神,故某種程度而言現代芭蕾依然受到古典芭蕾之侷限。至於舞蹈與戲劇是否能夠融合?筆者認為答案是肯定的,但舞蹈與戲劇之焦點終究不同,難免有偏重一方之情形,如要展現舞蹈之力量與優雅,就必須犧牲劇情之篇幅,但如今各項文化皆相互影響,截長補短之趨勢,藝術領域亦然,也期待未來現代芭蕾能發展出更加新穎之風貌。

《Bon Voyage!你準備好了嗎?》

演出|台北首督芭蕾舞團
時間|2020/10/22 19:30
地點|臺中市港區藝術中心演藝廳

Link
Line
Facebook
分享

推薦評論
在隘口,震懾行者的不僅為前方異域,亦可能為身後如絲線交織的緣分與關係。當女孩坐在面對觀眾的木椅上,舞者們相繼搬來椅子加入這奇異的家庭相片裡;當他們彼此打鬧、傳遞零食時,僅屬於緊密群體的結構與交流關係逐漸清晰。而樂團的存在被揭示,他們於藍色布幕前的身體及聲音一同成為作品本身,此世界亦產生變化。
3月
19
2024
相似於德國舞蹈家魯道夫.拉邦(Rudolph von Laban)的動作分析論;克朗淳自箜舞圖畫彙整而出的六大元素,囊括了動力流(Flow)、空間(Space)等動力質地,同時也獨立出更精細的身體外在同步與內在過渡之三度空間系統。他運用這樣的邏輯來發展身體表現,同時牆上投影浮現出猶如主機監控軟體的頁面,時刻紀錄著克朗淳的動作速度、音樂振幅與一系列的控制端數據面板。這些面板並不具有回應過去、未來的功能性,彼時的時空已隨著克朗淳逐步放大自身的身體演出,將觀者從古老的傳說漸漸擺渡到當下的恆河上頭。
3月
18
2024
Cheken的祕魯山丘、農夫、巨洞、黑馬、煙霧、水與女兒,這套能指的編撰,原本是波瓦對戲劇的構想,但我們何不把它切換成編舞家基根-多藍視角下的Mám(愛爾蘭語)——意指隘口(mountain pass),也有十字路口的意象,是死絕、逃生或步入險境的未知與詭秘之境,還有牛軛、枷鎖等意,引申為踏上肩負重責的道路。再次回到《界》的開場,那是在煙霧中化身為公羊的普卡,驅魔儀式啟動,應是如此看待catharsis的煙薰,而不是概念已成經典、過於僵硬的左派現代版本。至於《界》的收場,儀式不枉費它給出的覺知素(percept),是收攏於它展開的恢弘氣象:起初,女孩身後逸出煙霧,逐漸籠罩全場,刺眼強光開始直射觀眾,台上的巨型風扇旋出強風,不僅吹散了瀰漫舞台的那團煙霧,且猶如颳起一陣形而上的歷史狂風,撲向我們,連人帶心被席捲、攜往不知所終的八荒九垓。
3月
12
2024
我們可以看見「因為/所以/然後」,在亞倫.路西恩.奧文的劇本中,並沒有絕對穩固的邏輯性,不同人稱的交互運用,一如碧娜.鮑許(Pina Bausch)舞蹈劇場中擅長的「重複」與「拼貼」。這種技法固然有其力度,但熟悉感也油然而生。而舞者的身體表現也呈現出族繁不及備載的程式化語彙,如「Lip Sync」的誇飾肢體、「純肢體」的流動線條,以及「虛擬劇場」般將物件藉由身體呈現等方式,筆者也是將其視為一種多元現象。在這種多元現象下的產物有時不免容易產生疲勞,但有時也會反應出極其特殊的化學變化於舞者的表演狀態之中,就像臺灣舞者林士評被塗成像科特尤斯(Kurt Jooss)《綠桌》中死神扮相,且身著紅衣女裝的姿態時,其呈現出的一種自信與迷人,不僅沒有令人感到絲毫突兀的違和感,反倒有一種牽引般的魔力引人入勝。
3月
12
2024
在這個充滿誠實與虛假、愛與欺騙的世界當中,《一個說謊,一個說愛》藉由舞者的肢體語言與口白聲響加強表現層次與力道,將視聽體感相互交融。無論是語調的變化、情緒的轉換,以及呼吸的節奏,宛如勾勒出生命歷程中種種起伏與轉折,使觀眾更能深刻地體驗人生中的起承轉合。而音樂、燈光與節奏的巧妙結合,將作品的情感層層堆疊令人心馳神往,打造了一場充滿感官刺激的藝術饗宴,帶領觀眾進入一段探索人類情感和關係的旅程。
3月
12
2024
群體的概念使肢體嫁接在彼此的肢體之上,在這裡鄭宗龍並沒有明確地刻畫動機,而是透過一連串的現象來回應無無明盡的意識觀想。這樣難以捕捉、不可視的質感,以筆者個人的直觀感受來說,同時結合編舞者自身人格與背景來進行梳理,《毛》有大部分的創作核心依舊是向其兒時的童年回憶「童乩」靠攏。然而無定向的身體路徑、見山是山的現象敘說,在許多舞者空靈甚至理性的面部表情底下,似乎蘊生不出我們刻板印象中的艋舺喧囂,對應到的是來自Sigur Rós其精靈般的夢境殘響,以及直入火山流質與冰冷空氣的地理風貌:自然現象,這恐怕是理解《毛》更好的方式,同時也是編舞者如冰晶般構築舞蹈肢體的其中一種可能也說不定。
3月
12
2024
單人與雙人,彼此競逐、啃噬,耗盡力氣倒地,像信任遊戲般的無所顧忌地傾倒與反推,手腳彼此纏繞包覆,時而高低錯落,時而平行的位置,無聲地藉由一個又一個的動作,引領關注探討「關係」中的衝突、調和與平衡。觀眾在之間,尋找自身的觀看位置,往復上升和墜落,帶入不同的情緒狀態。呈現出我們,不只是在愛情上的渴望依賴,卻因為各種生命中的不確定性(順利接住、碰撞諸如此類的),會遲疑、疼痛、難過和快樂,於是選擇欲拒還迎的日常樣貌。
3月
12
2024
基根-多藍以自己的故鄉,位於愛爾蘭最西南邊尖端的丁格爾半島(Corca Dhuibhne),作為創作的發想,在這個山多而細長的半島,每一處蜿蜒路徑的盡頭都是一個未知的所在。回應著《界》當中,舞者們每一個用盡全力與無所顧忌的舞步,彷彿將內心的壓抑一次爆發,他們在舞台中穿梭,在彼此中摸索,想在與他人不遠不近的關係中找到自己的定位,但沒有一段關係是穩定的,他們只能用身體的極限表達情感,至少在這個當下,激昂的情緒是證明自身存在的證據。
3月
11
2024
雖然,在觀看的過程,偶爾會不時閃現暗黑舞蹈(舞踏)的影子。同樣從黑暗醜陋而生,同樣在思考生命與死亡,孤獨與自我。然而兩者不同的是,舞踏以反叛西方美學傳統出發,抵抗當時日本社會情境,使「用異質性的活力顚覆一個宿命的日常規律」【1】為核心,從而透過身體轉化出對生與死,對肉體解放的思考。因此舞踏手近乎全裸,身抹白粉,以蟹足、匍匐、扭曲動作為主是為突破傳統美學。
2月
19
2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