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癲的世代,重啟的孤獨《After Party》
3月
25
2022
Link
Line
Facebook
分享
小
中
大
字體
740次瀏覽

王郁文(國立臺灣藝術大學 舞蹈學系)

「因為孤單,所以我們狂歡。」在孤單中挑戰屬於自己的瘋癲時刻,人生中很多時刻我們都在「掏」自己,愈掏愈空,一定要有被滿足的時刻,才能繼續往前走。每個人被滿足的方式不一樣,一支樂曲、一杯茶、一段坐在躺椅上的悠閒時光,都可能讓人覺得很幸福,舞蹈也是其中一個可能。行行製作正是帶領著我們看見了身在舞蹈中的狂熱與解脫。

演出總長約 50 分鐘,在撕票口旁有一位 DJ,播放著狂歡的序曲,似乎呼喊觀眾準備好心情與他們一起享受 Party 的每一個時刻,入場時我被場上的鏡子所吸引,背景是用多面鏡子環繞,有一種場域被擴大的錯覺,反射到場上的舞者以及滿地的白色免洗餐具,好像眼前事物不僅如此卻又僅止於此……。

此次演出搭配我認為是裡應外合,最先帶領我進入 party 的是燈光,冷暖色系的重疊營造了歡騰卻非如此單純的視覺符號,讓整個表演空間瀰漫著歡樂的氣氛,又帶些隱藏的危險性,然後是音樂,最後一絲防線被舞者給破壞了,沉浸在舞者微醺的肢體中我的神情輕鬆且享受,演出空間結構的第一個功能是組織信息交流,觀眾與舞者交往的一個重要方面是信息交流。當氣氛堆疊足夠時舞者一一邀請台下觀眾上台同歡,當下的我是不願意上去的,或許這也是我當下的選擇,在第三視角參與狂歡是當下最令我陶醉的選擇,看著舞台上的觀眾時而盡興時而羞澀,正是一幅即興的美妙畫作,而身旁的舞者既要繼續瘋狂的表演,腦海又要清晰的引導觀眾進入這氛圍,需要經驗的累績與學習,一個優秀的舞者不只是「擁有」高超的技巧,上了舞台還必須具有「給與和分享」的能力及魅力,台上是,台下也是,那是藝術人心目中的一流。舞者生涯中如果有所謂的成就,自我累積與成長的學習,應該是最大的收穫。

三場演出編舞者分別安插了三組不同的特邀來賓,我觀賞的那一場是現為自由舞者的黃培韶,從舞台上很多事情在發生變成聚焦一人時,心情由微醺轉變成刺激以及期待感,一個人的舞臺,更多的是感悟自己,彷彿連他的手指尖都充滿了性感以及張力,既真實又坦率,我目不轉睛地對黃培韶的舞蹈進行了多次的掃描,從動作到律動到眼神沒有一秒鐘可以讓我發呆,沒有一個時刻我的狂歡精神在休息。

狂歡過後我選擇閉上眼睛片刻,一種心情上的疲憊感隨之衝擊,似乎剛剛所有的歡樂都在累積現在的沮喪,宴席會散,歡樂也會消逝,但或許最永恆的東西是歸屬給記憶的,腦海中依稀記得五分鐘前的畫面與情緒,沮喪源自於結束,卻是這個結束讓我反思,人人都願意沉浸於歡樂時光,卻想逃離失望空虛的沼澤,或許我們都該反問自己,歡樂過後的歸零是否能成為重新開始的起點?

《After Party》

演出|行行製作
時間|2022/03/05 19:45
地點|臺灣戲曲中心 3102多功能廳

Link
Line
Facebook
分享

推薦評論
派對之後,無論是個人還是雙人,看著舞者黏膩的肢體質地、相互乘載與依靠的共體存在,一股孤寂感便席捲而來,不禁將派對的環境隱射為舞者內心深處的空間⋯⋯(吳怡萱)
3月
25
2022
舞者們開始更多的跳躍、奔跑、衝撞,大幅度的甩動四肢,扭轉身體,於此同時,舞者們邀請觀眾加入狂歡舞動的行列,在越來越多的觀眾加入後,來到一波歡樂的高潮點。(鄭宜芳)
3月
24
2022
存在,是《毛月亮》探索的核心,透過身體和科技的交錯呈現,向觀眾展現了存在的多重層面。從人類起源到未來的走向,從個體的存在到整個人類文明的命運,每一個畫面都映射著我們對生命意義的思考。
4月
11
2024
《毛月亮》的肢體雖狂放,仍有神靈或乩身的遺緒,但已不是林懷民的《水月》之域,至於《定光》與《波》,前者是大自然的符碼,後者是AI或數據演算法的符碼。我們可看出,在鄭宗龍的舞作裏,宮廟、大自然與AI這三種符碼是隨境湧現,至於它們彼此會如何勾連,又如何對應有個會伺機而起的大他者(Other)?那會是一個待考的問題……
4月
11
2024
不論是斷腳、殘臂,乃至於裸身的巨型男子影像,處處指涉當前人們沉浸於步調快速的科技世界,我們總是在與時間賽跑,彷彿慢一秒鐘便會錯失良機,逐漸地關閉自身對於外在事物的感知,如同舞作後段,畫面中殘破不堪的軀體瞬間淡化為一簾瀑布,湍急的水流在觸及地面時,便消逝殆盡
4月
04
2024
彷若《易經》,舞者是爻,不同組合就會產生出不同的卦象,衍生不同的意義,賴翃中內心那股擺幅可大可小的企圖,便是讓他的舞作得以產生不盡意的神祕魅力所在。
4月
01
2024
在隘口,震懾行者的不僅為前方異域,亦可能為身後如絲線交織的緣分與關係。當女孩坐在面對觀眾的木椅上,舞者們相繼搬來椅子加入這奇異的家庭相片裡;當他們彼此打鬧、傳遞零食時,僅屬於緊密群體的結構與交流關係逐漸清晰。而樂團的存在被揭示,他們於藍色布幕前的身體及聲音一同成為作品本身,此世界亦產生變化。
3月
19
2024
相似於德國舞蹈家魯道夫.拉邦(Rudolph von Laban)的動作分析論;克朗淳自箜舞圖畫彙整而出的六大元素,囊括了動力流(Flow)、空間(Space)等動力質地,同時也獨立出更精細的身體外在同步與內在過渡之三度空間系統。他運用這樣的邏輯來發展身體表現,同時牆上投影浮現出猶如主機監控軟體的頁面,時刻紀錄著克朗淳的動作速度、音樂振幅與一系列的控制端數據面板。這些面板並不具有回應過去、未來的功能性,彼時的時空已隨著克朗淳逐步放大自身的身體演出,將觀者從古老的傳說漸漸擺渡到當下的恆河上頭。
3月
18
2024
Cheken的祕魯山丘、農夫、巨洞、黑馬、煙霧、水與女兒,這套能指的編撰,原本是波瓦對戲劇的構想,但我們何不把它切換成編舞家基根-多藍視角下的Mám(愛爾蘭語)——意指隘口(mountain pass),也有十字路口的意象,是死絕、逃生或步入險境的未知與詭秘之境,還有牛軛、枷鎖等意,引申為踏上肩負重責的道路。再次回到《界》的開場,那是在煙霧中化身為公羊的普卡,驅魔儀式啟動,應是如此看待catharsis的煙薰,而不是概念已成經典、過於僵硬的左派現代版本。至於《界》的收場,儀式不枉費它給出的覺知素(percept),是收攏於它展開的恢弘氣象:起初,女孩身後逸出煙霧,逐漸籠罩全場,刺眼強光開始直射觀眾,台上的巨型風扇旋出強風,不僅吹散了瀰漫舞台的那團煙霧,且猶如颳起一陣形而上的歷史狂風,撲向我們,連人帶心被席捲、攜往不知所終的八荒九垓。
3月
12
2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