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國際共同劇場
時間:2011/10/01 14:30
地點:國家戲劇院實驗劇場
文字 謝東寧
文化創意產業這個買辦的興起,對表演團體最大的影響之一,大概就是文宣口味的越來越重:一生不能錯過、挑戰人類觀賞極限、史上最經典、最受歡迎、演出最長紀錄……。可惜觀眾這塊餅(和荷包)並沒有擴大,劇場又不是民生必需品,上了幾次當之後,只會讓人對於這些聳動的宣傳(劇場),越來越無動於衷。
對於所謂跨國合作演出的文宣也是,筆者必須承認,會進劇場看《外套》這齣戲,完全是看了DM上的「台俄跨界劇場」、「烏克蘭國家最佳劇場導演獎」、「俄國大文豪果戈里」、「國際共同劇場」。 但是走出劇場,空虛疲憊的失落感,心想「越來越無動於衷」的項目,可能又要再添一筆。
《外套》以肢體與說書,並配合影像的形式進行,由曲藝王子林文彬扮演說書人,畢業於巴黎賈克樂寇戲劇學校,及倫敦國際表演藝術學校的何艾橙,扮演戲中主角,配合一組京劇鑼鼓點樂師,及一大片背景投影幕,加上簡單的大桌子、大外套、椅子,構成相當意象式的舞台。
開場說書人以中國曲藝的方式,巨細靡遺地,介紹故事發生的背景時空──十九世紀俄國聖彼得堡,及任職最基層公務員,主角阿卡基型態樣貌。但是,當扮演阿卡基的演員一穿上外套出現,卻展現與剛剛敘述完全不一樣的人物。
先不提細節的微禿、醜陋、窮苦……等外貌的不符,連最重要的,在寒冷潮濕的地方,嚴峻的官僚體系中,最基層的窮苦公務員之身體質感,也完全沒有被建立。倒是只看到演員「何艾橙」的肢體,不斷地在那輕盈地跳舞,並貫穿全部劇情,這也是本劇最大問題之一,看不到角色,只有演員自己。
再來是符號的凌亂應用。背景幕投上的是,寫實的俄國城市,述說故事的是中國鑼鼓點的節奏,與曲藝說唱的形式,而演員的身體則是明顯的現代台灣,這種各走各的混搭風格,到底對於文本的詮釋有何關連?當然,可以看出創作者意圖嘗試的中、台、俄跨文化實驗,但紛亂的符碼,喪失了文本十九世紀俄羅斯的主軸,導演連最基本的風格協調工作,都告失敗。
然後是更嚴重的想像力的匱乏,當故事說到什麼,影像就出現什麼,時而說書人,還會更仔細描述細節。演員的舞台動作,也大致是這個邏輯,故事說什麼、她做什麼;結果其實說書人一角,其實已經獨力把故事全都說完。導演的這般安排,造成不如直接去讀這短篇小說,至少其(藝術)最珍貴的想像力,恐怕比這齣戲的表現,來得更多。
當然,實驗絕對允許失敗,一齣戲的價值不只是「好看」而已,但是當看到劇中高級官員的宴會一幕,端出的竟然是威士忌(不是伏特加?),和台灣瓶裝礦泉水(連標籤都在),實在對導演低估觀眾智慧、高估劇評人耐性的態度,感到驚呀!
《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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