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的天堂《Daylight》
12月
25
2017
Daylight(耀演劇團 提供)
Link
Line
Facebook
分享
小
中
大
字體
2505次瀏覽
羅家偉(國立臺灣藝術大學戲劇系表演藝術研究生)

躍演劇團創團十週年將2010年《Daylight》七年前的作品重新解構,並在原創故事及寫詞編曲上重組,探討近年來的社會變化。藝術總監曾慧誠透過新作的梳理,來回顧和重新整理這七年創團在中文音樂劇的創作心得。

「天就要亮了,天就要亮了...。」

簡短的一段話,點亮整個劇名《Daylight》的各個不同面向觀點的省思。

從劇院的情境設計而言,氛圍如同1993年在紐約的音樂劇《貓》一樣,彷彿進入劇中的貓窟,然而,《Daylight》顧名思義為夜店名稱,整場氛圍從視覺夜店內場部的燈光色調、聽覺的音樂設計,及嗅覺上可聞出空氣中淡淡的啤酒香,藉此三覺感官使觀眾深入其境在夜店觀賞般。

以編曲及詞曲創作的面向上,開場曲一〈我叫林哲志〉除了將角色各別鮮明化,並埋下伏筆,別於2010年《Daylight》的開場形式,重新解構的面貌下,使整體的戲劇架構和節奏上緊湊細緻。整齣二十五首的音樂設及音效的銜接點,和轉折切入點相當密合。在場面整體調度曲目:〈鬧劇〉、〈我喜歡〉、〈白色情人節〉、〈秘密〉上,架構層次分明。

曲目五〈鬧劇〉的燈光設計上,將角色獨立空間切換自然,時而兩者,時而回歸,其於演員以極慢姿態的延伸出夜店情境的流動畫面。曲目六〈我喜歡〉將三位角色的自我內在憧憬有所區隔與投射,導演將上下舞台各別劃分為中下舞台為廁所,上舞台為吧台,平行時空的交織對唱,在演繹的層次上,雖此首的編曲聽似開心充滿希望,但對比的將三者彼此期許的面向立體展現,高華麗在詮釋張若凱的角色十分自然,一舉手一投足,皆使觀者浮貼在此角色的呼吸上同步流動;宮能安將林哲志的角色詮釋的層次分明,從陌生→甜蜜→逃避→畏懼到自我認同,皆相當細膩。曲目九〈秘密〉引述著「這段關係,從一開始就亂了順序」,編曲風格充滿正面,但惦記著彼此心中的小宇宙,兩者的關係綿密,彼此卻找不到方法來無法面對而逃避,可見鄭雅之在詮釋張靜瑄的角色情感上,下足苦功,壓抑的期盼使得後段呼應「有些人錯過了,卻又沒辦法遺忘。」之有所醞釀。

曲目十二〈AIDS〉以舞蹈劇場的形式呈現出反諷的對比,編曲巧妙的將「快樂頌」旋律編製其中,反差的凸顯出對AIDS的恐慌,其於表演者皆身穿著黑衣,以中性身體的機器魁壘姿態,無情緒的訴說AIDS的症狀、愛滋防疫觀念→排擠AIDS患者的言語→以手聚集在哲志身上的符號→七情六慾的交織→各別報告第三人稱的姓名職稱,直到時空回歸到夜店。

曲目二十四〈在你離開之前〉,此曲的歌詞對白,已打破社會預設立場的議題與觀感,反而深入的省思人與人相處的那份自然、簡單與珍惜,心理學家榮格在《尋求靈魂的現代人》著作中曾提:「補償常會以想像性的願望型態出現。」透過即將面對自己的另一半離開之前,來把握彼此只能在天亮之前,曾未完成的事。

「你們要去Daylight嗎?那是個地底下的天堂」

此劇寫實的反應出臺灣近十年爆炸時代的現象,從各個不同面向角度來探索生命中身、心、靈上的慰藉,來看烏托邦XX(愛情、親情、友情)地底下的天堂《Daylight》,答案將在每個人的心中。

《Daylight》

演出|躍演劇團
時間|2017/12/16 19:30
地點|華山烏梅劇院

Link
Line
Facebook
分享

推薦評論
整齣劇以強勁的當代音樂形式為載體,完整呈現了從語言的壓抑、音樂的爆發、到身體的解放與靈魂的抉擇的敘事脈絡,更成功將臺語從歷史的「傷痛與禁忌」(如語言審查、內容淨化)的陰影中帶出,透過演員們強勁的演唱實力,讓臺語從被壓抑的噤聲狀態轉化為充滿解放意志的聲音。
12月
25
2025
當陳姿卉以看似個人的生命經驗坦白這些思考時,所揭露的是語言與感情共同生成的演算法,觀眾在場內感受到演者對每個字詞的斟酌,仿佛正在目睹某條情感函數的現場推導
12月
25
2025
當女子馬戲不再以性別作為唯一標識,而是透過技術選擇、身體倫理與集體勞動的配置,去處理當代身體如何承受清醒、壓力與失序,那麼它所指向的,將是一種不同於傳統馬戲或舞蹈分類的表演類型。
12月
25
2025
這是歷經1949到2025年漫長時間中,從第一代客家阿婆經歷的「殺戮與囚禁」,延伸到第二代人女兒的「羞辱誤與解」,再到第三代孫子的「撕裂正當化」。這樣的歷程,細思不禁極恐,令人在陽光下不寒而「慄」。
12月
24
2025
壽司作為高度人工介入的精緻食物,並且搭配娛樂性、展示性強的旋轉列車盤,類比現代社群資訊媒體的生態,表演性跟噱頭大於事實陳述,川流不息的動態更巧妙模擬「滑」訊息的當代習慣,隱喻之高明,互動過程中感受到創作者流暢輕盈地在幽默戲謔與嚴肅批判間遊走,令觀者回味無窮。
12月
23
2025
透過前述那些刻意模糊語言的指涉,《眾神的國籍》更像是影射當今即將/正在/結束戰爭的世界萬輿,與現世的我們如此逼近。廢墟崩落,煙硝閃爍,離散的信眾與落難的神祇進退維谷,看著故人身影在惶惶記憶中逐一浮現。
12月
23
2025
如果說在劇場重現歷史情境,應要能凸顯劇場作為敘事途徑與形式的獨特性,那麼「女性角色」也是如此。如前所述,《國語課》大致疊合謝曼春與周足彼此之間的女女情愫,以及啟蒙/覺醒的抗爭關係,不過卻也未賦予這兩條關係線足夠鋪陳與連結,因而互相削弱。我們似乎無從得知這兩人為何對對方產生好感,又或者,這樣若有似無的親密關係,是否承受某種程度的社會壓力。
12月
18
2025
當曼春高唱反抗歌曲並昂首闊步迎向一片震撼紅光,演出以動人的視聽美學營造對革命先烈的致敬。但諷刺的是,之所以能在美學上被加冕為烈士,恰恰是因為曼春棄守政治理念、棄守她的組織。沒有組織的革命理念如何落地?敘事避而不談的,只能依賴最終壯烈的劇場調度做為美學與情感上的補償。
12月
18
2025
當劇場的敘事由地點和敘事者串聯,每一段歷史被切分散落在各場,敘事時間與現實時間不同步,而是不斷重新回溯與前進,似乎也同時讓時間的經緯缺乏清晰的理解路徑
12月
17
20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