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土地或者其他:一場場反覆再反覆的告別式──從《拆除中:了後liáu-āu》到《後寮現地創作計畫_發表與導覽》
2月
24
2021
後寮現地創作計畫 曹育愷《穿模》
Link
Line
Facebook
分享
小
中
大
字體
3201次瀏覽

梁家綺(專案評論人)


2021年初,大寒稍止,我隨一群人走進桃園中壢一處待都更地區。拐離車陣繁忙的大道,穿越印有「擘劃大桃園,宜居宜業城」、「修築美學空間,形塑桃園亮點」等標語的鐵皮圍籬,映入一片巨大的田園農居景觀,土地平曠、屋舍儼然,菅芒翩翩在缺失了窗戶與門板的透天厝口,因無人煙,紅磚房、三合院、豬圈、埤塘與農田像極一個等比模型聚落。參與活動的眾人在導覽下遊走於浸濕鞋襪的埤塘、棄毀的農地屋舍間,一站站到訪各個錄像、攝影、裝置、行動計畫與行為演出,並由創作者對作品與工作歷程進行說明。

《後寮現地創作計畫_發表與導覽》(後簡稱《後寮現地》)是由台大城鄉所的計畫發起人王正祥、藝術家高俊宏帶領北藝大跨域課程的學生到被包覆在「中壢運動公園區段徵收開發案」之中的後寮區域進行學期課程的創作發表。一片將近七十三公頃的土地,裡面有著因桃園地形與氣候而成的埤塘與灌溉系統等水文景觀、巫家庄聚落。開發案的主體桃園縣政府以中壢區人口擴張、都市發展飽和、缺乏現代休閒運動場所等評估考量,計畫以變更農業區整體開發的方式,興建大型運動用地、提供合適的都市發展用地,引導有效縫合發展,並搭配桃園捷運的建置預留公共設施所需空間【1】。

參與《後寮現地》的經驗,使我連結起一年餘前在台南經歷的另一個藝術創作行動《拆除中:了後liáu-āu》(後簡稱《了後》),也是以導覽為形式,在城市即將進行變更的區域進行大規模的遊走,由巧克力與玫瑰工作室計畫發起人王挺之進行導覽,路途中串接起他所邀請的台南青年創作者進行戲劇、錄像、行為等成一完整演出,創作者帶領觀眾在具以交通升級、都市縫合為目標卻爭議不斷的台南鐵路地下化工程南鐵東移【2】區段進行移動,重返拆除中的現場。

拆除中 : 了後liáu-āu(巧克力與玫瑰工作室提供)

後寮現地創作計畫 曹育愷《穿模》(中壢地埤聚場提供/攝影曹育愷)

時間上一前一後、地域上一南一北,《了後》與《後寮現地》二者都是藝術工作者進入社會場域,以作品或行動回應面臨變動的都市景觀,也皆非單一獨立事件,而是鑲嵌在以都市更新、都市縫合進行土地區段徵收的計畫為場域的藝術行動之一,還有蔓生旁支的其他展演行動作為根莖葉脈提供參照與追索。本文以此二作並置書寫,意不在鉅細靡遺地描述每一個創作者的作品與行動,而是因二者在面對相類似的議題(當然,不同的城市土地徵收有其區域脈絡性的發展,不可一概而論),但二者以相仿卻也不儘然相同的結構與形式對話,在相同與相異處所開拓的思考空間可就創作者的行動、藝術介入社會的思考、觀者的接收、後續效應等面向,相互連綴閱讀。


從路到非路:徒步與導覽

《了後》與《後寮現地》都是以導覽為框架、徒步為移動方法的展演行動。在城市裡步行,總讓人想起波特萊爾筆下的漫遊者,但參與二展演的行走之眾不帶有漫遊者的漫無目的與抽離姿態,而是由導覽者(同時也是計畫發起人)有意識與意圖的帶領,以徒步逕行穿越無路之處,或被鐵皮圍籬、黃色封鎖線包裹的地帶,從有路至陌(末)路,打破道路的規劃本身標誌著能否合理與正當通行而成的空間治理。

《了後》邀請觀眾在叢草之處趴下身驅貼伏地面,望進水溝縫隙的水路,也閃身進入標示著危險與警示的區域,任由火車在咫尺之處隆隆而過;《後寮現地》也離開路徑,步入埤塘水地,一棟由創作者利用現地自然素材建造的陋屋就建造在鬆軟潤濕的土地上,又或是王威中的行為演出,在毀棄的田園餐廳拾起沾染生活痕跡的舊物,引眾人穿梭在勉強側身的鐵皮縫隙與田野之間,並在圍繞起整個都更地帶的邊界進行線性繞行【3】。徒步可以是一種抵抗與偏移城市理性主義的戰術,也可以透過策略打亂空間秩序進行介入,成為以身體踐行的空間操演,對既有的結構與體系進行抵抗與對話【4】。

而導覽者作為中介,不同的背景養成與採取(或自然而然顯露)的姿態,則開啟了兩種全然不同的感知模式。《了後》相較之下是一個緊密的表演行動,歷史與戲劇背景的王挺之藉其敘述將演出與路徑黏著起來,有時候他以周遭景象對觀眾的提問、有時是對己身/城市記憶的喃喃囈語,他是歷史訊息的給予者、觀眾行走的安全維護者,但他也介入演出,擒住表演者,勾勒並產生了戲劇虛構意識與現實場域似夢非夢的流動與身體感。【5】《後寮現地》整體偏向視覺藝術的定點創作,城鄉與建築背景的王正祥無意成為藝術創作者,他手持一疊空拍地理地政資料圖,在行走過程中形塑參與者對地方的認識,解說桃園如何成為曾經的千塘之鄉、道路開發又是如何貫穿橫越掩埋這些水文,展現以地域研究為基底的明確性,以及導覽者本身對既有地景的文化視角與關懷。對埤塘聚落灌溉系統的方位掌握奠基於先行考察與反覆踐履,於是除了在地面的竄行作為偏離正軌的策略,也同時提供了由上而下全景式、俯瞰視角的補捉,這種地面與立體的同時顯影,帶來了超出身體感受之外的地域認知。

拆除中:了後liáu-āu(巧克力與玫瑰工作室提供)

後寮現地創作計畫 王正祥手持地理地政資料圖(中壢地埤聚場提供/攝影黃知行)

反覆再反覆的告別式:懸置下開啟的異質空間

《後寮現地》計畫往前溯去,是在2020年八月盛夏的「中壢地埤聚場」【6】,活動表單寫著「告別式報名」,要向後寮「寫下故事最後一頁」、「好好說聲再見」。半年之後,許是亡靈未散,尚待祭奠,《後寮現地》又在這個等待抹除重建的地景上依依不捨的再次道別。《了後》更是列於反覆告別的長長隊伍之末,相較於後寮現域裡沒有抗爭跡象、居民已簽下同意書搬遷離去的寧靜祥和,南鐵東移的抗爭延宕在更複雜的脈絡裡,自2012年反南鐵東移自救會開始抗爭,隨後就有藝文工作者進入,2013年有以論壇劇場《都都請搶 都更請搶》起始的「南鐵藝文祭」,邀請南鐵沿線被徵收居民進入戲劇框架中替代角色,練習如何與官方進行抗議與斡旋【7】,也有南藝大的課程由老師帶學生進入現場發起「台南鐵支路微區想像游擊戰」【8】,而《了後》所屬的「《拆除中:》計畫」則繞行至台北寶藏巖、剝皮寮,最後回到南鐵東移現場【9】。

《了後》與《後寮現地》都帶有反覆告別的性質,且皆發生在懸置的時空狀態之下。反覆意味著次次捲動,一如我對於這兩個土地區段徵收計畫並非是一個最初始的追蹤者,卻因其反覆再反覆的性質,使我有機會被捲入其中;而懸置是指土地當下功能的遭到延宕、擱置、(待)拆除,擁有僵固性的物質建築尚未降臨,聚落/軌道的痕跡則尚未抹去,過去與未來處於既緊密黏著又即將鬆脫的狀態,這份懸置便在城市地景的大規模消逝與再建造之間產生了一個異質空間的裂口,聚集異質共存的各類聲響與行動,成為具有產生批判與反思轉化的潛能所在【10】,而告別式正是打開異質空間的邀請函。

裂口裡有不同意圖的人、離去的神、土地與人相處後的殘留物,如幽靈不散,彼此摩娑。有日日來巫家祠堂平陽堂(是此都更處唯一可保留下來的地方)灑掃的巫大哥,升起篝火漫談祖先土地開墾故事的同時也靜待未來的改變,也有幾個月來到這裡想做點什麼的創作者,有在都市景觀圍繞之下絕少被重視與發現的農業叢落痕跡,還有整片被綁滿標籤、將待價而沽或移置的樹木群。鬼魂縈繞之感穿梭在兩者現場,《了後》裡創作者古知典頭蓋碎花布臉戴墨鏡的軀體,以詼諧的狀態在人群前後移動、李錚錚在路徑中撒下糖霜如仙子又如魂魄飄飄然、陳品樺將要被移除的樹之枝枒貼以命案現場的白色膠框,揭示其死亡,《後寮現地》李彤的攝影集亦如是。南鐵的沿線的地藏王菩薩與後寮的土地公都成為拆遷戶,鬼魂趴趴走(的創作取向)想來也是可以理解的,將被棄毀的懸置狀態使人、神、鬼、植物飄來盪去,真實與虛構在其中相互指涉。

《了後》與《後寮現地》非以抗議、顛覆翻轉現況為核心,因為它們基本上都處於無法改變/撼動即將施行的土地計畫的階段。城市地景的形構在政治經濟力量與文化自然建構間彼此協商,藝術行動搶在時空發展的隙縫開啟的異質空間提出問題或許擁有最大的想像與刺激。這些創作行動、混雜的景緻、行走的眾人與仍生活在鐵路周邊的居民/農地作物彷彿彼此的反身之鏡不斷交叉詰問──面對土地,或者其他問題,人可以怎麼(或有什麼)選擇?現代化的整飭、具經濟價值的城市擴張與縫合,究竟需要拿什麼去換取?我想起《了後》的一幕,平交道的柵欄在身邊放下,火車鈴聲「噹噹噹噹噹噹噹──」大響,演員的聲音被警示聲半掩幾乎聽不清楚,那微弱的話語散在空中:「所以我們到底想要什麼樣的生活?」。

拆除中:了後liáu-āu(巧克力與玫瑰工作室提供)

藝術介入社會?創作者的位置焦慮

進入後寮小徑的電線桿上被白色繩線一圈一圈地纏繞,王苡蓁自述對自己身為外來者身分與此地關係的焦灼,便以外來種小花蔓澤蘭為意象,體現縈繞不去的關係思索。在參與《後寮計畫》的過程中,我接收到創作者大量身分/位置的焦慮:我跟這個地方是什麼關係?我為何介入?我的介入是否有創作倫理上的不妥?在整個發表的過程中不斷聽到這樣不安的敘述。《了後》因為是在戲劇的演出框架中,演出時無法同時向觀眾分享創作歷程的思考,創作者都是出生/寓居於台南的年輕人,是較靠近議題現場的,在演出結束後共食討論的公共時間與演員朋友的私下對話中,也討論了類似的不安。焦慮與不安代表的是某一種慎重其事、而非理所當然的態度,可是過多的焦慮卻也令閱聽的觀眾產生困惑,減弱作品本身的力量。先行貼上藝術介入的歸屬標籤或許是不必要的,如果藝術從來不架空於社會,誰又可以「介入」誰?回到創作關懷的核心,在議題範圍中命題的創作,也可以是認識建構、找到回應社會方式的探索。

曾思綺在最後一站匯集了眾人對藝術家、社會學/人類學家或其他、以及「藝術介入社會」或「社會介入藝術」三種身分關係的交互提問,許多社會運動的現場不乏藝術工作者進入,卻少有討論彼此關係的場合,因為更急迫的是如何串聯抗爭、倡議發聲,《後寮現地》平穩冷靜的位置討論與焦慮屬性,與創作者進入場域的時空及其本身的性質相關。相較於南鐵東移現場充斥混雜危險的交通現狀、抗議的塗鴉、人為施工破損的半殘屋瓦,後寮的土地徵收相較於南鐵東移案和平許多(如果土地的主人都沒有意見了我們這些旁觀者哀悼的是什麼呢?)但我並不是要說,沒有抗爭就沒有在此進行創作的意義,與會學者呂佩怡在討論會時分享其觀察,大部分的時候,當創作者處於寧靜的圍籬內、在居民已撤出的廢墟與半廢墟之間,田園歲月靜好的景觀很可能架空了創作者對社會現實的距離,而落入一種訴諸懷舊情感的悼念氛圍。當問的是,該如何哀而不傷?

後寮現地創作計畫 王苡蓁《纏》(中壢地埤聚場提供/攝影王苡蓁)

後寮現地創作計畫 曾思綺《我們對彼此的想像》(中壢地埤聚場提供/攝影曾思綺)

蔡宜靜於鐵軌草叢沿路擺置巾衣【11】,最後以笑臉熱情的招呼觀眾盡情拿取:「大家不要客氣捏!多拿一點,我們都用的到,真的啦!不要客氣。」相較於重大公共建設於一個城市歷史性的長遠影響,人的生命是蜉蝣寄生天地,誰說行走的眾人用不到呢?以嬉戲笑鬧的方式、直面必然的毀壞與死亡,舉重若輕地去面對即將展開的、無法撼動的巨大結構。郝渂心等人費時耗日在泥沼地上搭建的小屋,終將成為一種必被拆毀的徒勞(君不見後寮待拆之屋舍、待填之埤塘正列隊?)對照巫大哥所分享祖先來此開墾營建挖埤塘,曾經的身體勞動與土地交往,那會是一種徒然嗎?

這些不過分以緬懷與哀愁為基調的行動,反而給予了現世處境的清明。我不完全認為藝術僅止於舉辦告別式進行哀悼,它仍有現世的意義,告別式用以祭奠亡靈,從另一方面說,也用以擁抱生者,予以儀式之後、在事物消亡的處境裡該如何持續生活的思索。

從《了後》到《後寮現地》,跨領域、跨專業的特質更加明晰起來,都市計畫學者/研究者、藝術創作者、社會運動者、一般民眾……多元異質的參與創造橫向與縱向的連結。參與者的關係並不一定是壁壘分明的,卻有各自專注的位置,若藝術不作為一種單打獨鬥的呈現形式,而以合縱連橫的態勢形成織錦,在進行移動/逕行穿越的直線切割之外形成縱橫交錯的網絡,開啟公共討論的空間、交換不同戰鬥位置的資訊與想法,而不至於陷入對廢墟的戀慕與記憶消逝的懷舊,便有機會產生了更多的可能。如學者康旻杰分享自己正在投入的社子島土地開發計畫,如果巫家宗祠可以保留下來,這會是台灣諸多土地徵收案中可供借鑑的協商案例。

我想南鐵或後寮都不會是台灣最後一個土地徵收案,城市復城市,城市何其多(但土地倒是越發的少了),對明日城市的想像,對人類可能的生活方式,若不願意陷入單一的景觀與樣態,透過藝術而連綴產生的反覆再反覆的告別式,其中的提問與踐行,顯得如此重要。

茲以為文,加入此列告別。眾土地、諸城市,尚饗!

註解

1、參自《擬定中壢(龍岡地區)都市計畫(配合運動公園生活園區整體開發計畫)細部計畫案計畫書》:http://www.v523.tw/upload/fileUrl/2013-07/05/07eddeb5-bb02-42bf-8bd9-6001000e9fb4.pdf 與桃園地政局「中壢運動公園區段徵收開發案」網頁服務平台:http://www.zlsp.com.tw/。(檢索日期:2021/2/12)

2、「台南鐵路地下化工程」自1995年提出計畫報告,交通部鐵路改建工程局原以「永久軌置於現有軌下方」的徵用東側土地施工取得臨時軌道用地(即徵用結束後會還地於民),但2009年的核定版本改以鐵路東移版本,以「永久軌置於現有軌東側」(即南鐵東移)為施工方案,東側沿線340戶居民面臨拆遷,牽涉土地開發挹注工程經費之爭議並引發抗爭。2020年十月,最後2戶被強制驅離,南鐵案從1995年的到2020年十月經歷了將近25年的時間,整體計畫預計於2026年完工。

3、在參與《後寮現地創作計畫_發表與導覽》的當下並無節目冊,無從得知創作者的名字與作品名稱。而後從高俊宏發表的文章得知創作者與作品名,其詳細的紀錄與評析,可相互閱讀補足本文書寫的未竟之處。詳參高俊宏〈2021-後寮現地創作計畫〉,台新藝術基金會ARTalks平台,網址:https://talks.taishinart.org.tw/juries/kch/2021013002(檢索日期:2021/2/8)

4、高郁婷、王志弘:〈徒步導覽──都市文化政治場域與正當化框架〉,《城市學學刊》第7卷第1期(2016年),頁6-7。

5、可參楊智翔〈在城市導覽(舊)城事〉,表演藝術評論台,網址:https://pareviews.ncafroc.org.tw/?p=55447(檢索日期:2021/2/13)

6、「中壢地埤聚場」亦由王正祥發起,由演出、導覽、拍賣會與討論會組構,可參臉書專頁:https://www.facebook.com/chunglideepeemeetplace,或高俊宏〈一場靜默且奮力的道別:「中壢地埤聚場」〉,台新藝術基金會ARTalks平台,網址:https://talks.taishinart.org.tw/juries/kch/2020080301(檢索日期:2021/1/20)

7、「南鐵藝文祭」由周舜裕發起,於2013-2016年春舉行,最初以被壓迫者劇場、論壇劇場之工作坊與演出,也曾邀請野孩子肢體劇場之默劇出走搭配居民導覽,亦有紀錄片、攝影、音樂等不同藝術形式的發聲倡議。參周舜裕:《被壓迫者劇場作為社會運動之實踐探究》,台南:台南大學戲劇創作與應用學系碩士論文,2016年。

8、楊佳璇〈裂隙的縫合與重啟:「台南鐵支路微區想像游擊戰」〉,典藏ARTouch,網址:https://artouch.com/views/content-11555.html(檢索日期:2021/1/25)

9、「《拆除中:》」由巧克力與玫瑰工作室從2018年年底開始以現場藝術行動介入台南鐵路地下化工程的演出,2019年六月底先於成大東寧宿舍演出《拆除中:河床、樹、黃絲帶、菩薩與愛狗人》,同年八月底在台北藝穗節於寶藏巖演出《拆除中:樹、黃絲帶、菩薩與撿骨師》,獲得永真藝穗獎後於剝皮寮歷史街區近乎重製即刻重演《拆除中:河床、樹、菩薩與撿骨師》,最後回到台南南鐵東移現場進行《拆除中:了後liáu-āu》。每一此演出的演出者與內容或有重疊,也隨著不同現地而不同。寶藏巖場可參吳思鋒〈事件與記憶〉,表演藝術評論台,網址:https://pareviews.ncafroc.org.tw/?p=36759(檢索日期:2021/1/25)

10、異質空間(heterotopia)具有真實與虛幻兼具、呈現/揭露真實地方的爭議、闡明空間的多重面向等作用。參王志弘:〈傅柯Heterotopia翻譯考〉,《地理研究》第65期(2016年),頁75-105。

11、巾衣又稱經衣或更衣,為長方紙錢狀,上面印有衣帽等生活用具,用途為超渡或掃墓時讓先人或好兄弟梳洗使用。

《後寮現地創作計畫_發表與導覽》

演出|台北藝術大學跨領域藝術課程學生
時間|2021/01/10 11:00
地點|桃園中壢運動公園開發區

《拆除中:了後liáu-āu》

演出|巧克力與玫瑰工作室
時間|2019/11/16 19:00
地點|臺南東區青年路平交道旁拆遷區

Link
Line
Facebook
分享

推薦評論
此作試圖在策展之於導覽跨域現場之於展演之間,探勘街區與劇場的可行性,並從議題裡引發「我想要怎樣的生活?」自我存續的思索,值得後續進一步追蹤計畫往後的發展,畢竟城市的未來永遠與人將往哪裡走有關。(楊智翔)
11月
25
2019
首先,出於個人感覺的主觀陳述,憑什麼可作為一種公共評論的原則或尺度呢?我深知一部戲的生產過程,勞師動眾,耗時費工,僅因為一名觀眾在相遇當下瞬息之間的感覺,便決定了它的評價,這會不會有一點兒獨斷的暴力呢?因此我以為,評論者對「我覺得」做出更細緻的描述及深入剖析,有其必要。
4月
11
2024
對我來說,「文化」其實更具體地指涉了一段現代性歷史生產過程中的歸類,而懂得如何歸類、如何安置的知識,也就是評論分析的能力,同時更是權力的新想像。
4月
11
2024
「我」感到莫名其妙,「我」的感動,「我」沉浸其中,在修辭上會不會不及「觀眾」那麼有感染力?而且「觀眾」好像比「我」更中性一點,比「我」更有「客觀」的感覺。
4月
11
2024
假如是來自京劇的動作術語,比如「朝天蹬」,至少還能從字面上揣摹動作的形象與能量:「腳往上方」,而且是高高的、狠狠用力的,用腳跟「蹬」的樣子。但若是源自法文的芭蕾術語,往往還有翻譯和文化的隔閡。
4月
03
2024
我們或許早已對「劇場是觀看的地方」(源自「theatrum」)、「object」作為物件與客體等分析習以為常,信手捻來皆是歐洲語系各種字詞借用、轉品與變形;但語言文字部並不是全然真空的符號,讓人乾乾淨淨地移植異鄉。每個字詞,都有它獨特的聲音、質地、情感與記憶。是這些細節成就了書寫的骨肉,不至有魂無體。
4月
03
2024
嚴格來說,《黑》並未超出既定的歷史再現,也因此沒有太多劇場性介入。儘管使用新的技術,但在劇場手法上並無更多突破,影像至多是忠於現實。就算沒有大銀幕的說書人,只剩語音也不會影響敘事,更何況每位觀眾的「體驗」還會受到其他人動線的干擾,整場下來似乎讓人聯想到國家人權博物館的導覽。但這並非技術本身的問題,更不是對題材沒興趣
3月
21
2024
英巴爾藉由將表演者的身體與紙張物質化,使彼此之間的物理特性形成張力,以此探索何謂脆弱。然而,當表演前段,英巴爾在高空上將紙張逐次撕掉的印象還烙印在觀者心裡時,最後的戳破紙張已能預料。同時亦再次反思,紙的脆弱只能撕破或戳破,或者這其實是最刻板的印象。
2月
08
2024
結合飲食、玩樂等體驗的沉浸式演出,大概在COVID-19疫情於台灣爆發前達高峰(2019年、2020年),隨後因疫情各種限制而接近覆滅。不過,隨著疫情趨緩、限制鬆綁,這類沉浸式演出有死灰復燃的跡象。《一村喜事》在這波趨勢裡,有效結合眷村美食與環境、辦桌習俗與氣氛,在新開放的空軍三重一村裡頭,與其說是演出,不如說是真的辦了場喜事。
12月
20
20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