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放極簡主義的情感能量《Fase》
5月
24
2017
Fase(國家兩廳院 提供)
Link
Line
Facebook
分享
小
中
大
字體
1740次瀏覽
陳祈知(風靈雩舞踏團藝術總監)

投影機在黑暗的舞台天幕上打出比利時羅莎舞團(Rosas)於1982年首演的舞作“Fase, Four Movements to the Music of Steve Reich”(《Fase──為史帝夫‧賴克音樂所作四篇章》簡稱《Fase》)字樣,燈暗。投影機再打出第一段舞作的名稱“Piano Phase”(《鋼琴相位》),燈暗。接著,Rosas舞團創團編舞家安娜‧泰瑞莎‧姬爾美可(Anna Teresa De Keersmaeker)與另外一位女舞者泰兒‧道爾雯(Tale Dolven)出現在舞台上,此刻,我已泫然欲泣。這是在北藝大舞蹈研究所的課堂上,教授曾經播映給我們觀賞、討論的經典舞作,能夠在國家戲劇院觀賞編舞家親自演出這支舞作,欣悅之情難以言詮。

第一段舞《鋼琴相位》(Piano Phase),在史帝夫‧賴克極簡主義鋼琴樂音伴奏之下,兩位舞者起舞。特別調整角度的燈光,造成兩位舞者之間的錯位,形成三組人影,再加上兩位舞者,產生一種彷彿五人共舞的視覺效果。兩位舞者平甩手臂,帶動身體轉圈,腳步亦游移轉動,圓裙隨之擺動迴旋。兩人原本動作齊一,方向相同,但隨著音樂的細緻變化,她們的動作相同,方向卻相對了;隨後,動作和方向又恢復同一,繼續隨音樂起舞。

第二段舞《出現》(Come Out),以黑人民主運動的人聲為背景聲音,述說著,“I had to, like, open the bruise up and let some of the bruise blood come out to show them. I had to, like, open the bruise up and let some of the bruise blood come out to show them. I had to, like, open the bruise up and let some of the bruise blood come out to show them. Come out to show them. Come out to show them. Come out to show them. Come out to show them. Come out to show them. ……………” 姬爾美可與道爾雯坐在高腳圓凳椅上,身著短袖襯衫、長褲、球鞋,上半身甩手、擺頭、垂肩、拍腿、彎下身軀甩動雙臂,接著,藉由接觸地面的身體,以保持坐在椅子上的姿態,緩緩轉圈,並且繼續維持上半身的動作。

第三段舞《小提琴相位》(Violin Phase)是姬爾美可的獨舞,亦為羅莎舞團最為舞迷熟知、最經典之舞作。自從1981年至1982年間,姬爾美可創作《Fase》這支舞作,35年以來,無論在世界各國任何劇場,姬爾美可都親自表演這支舞。她在舞台上甩動雙手與裙擺,呼吸、收縮、伸展;以簡單的轉動,細微的變化,逐漸在舞台上以其足跡畫出瑰麗的花朵,以其身體為主軸,在世界的中心,在宇宙的中心舞蹈著。

第四段舞《拍手音樂》(Clapping Music)以擊掌、拍手的節奏為樂音,姬爾美可與道爾雯身著先前那套短袖襯衫、長褲、球鞋,甩手、惦起腳尖,隨著節奏律動,手部與腳步都產生各種細微的變化,甚至前進、後退。

這四段舞作,可以各自獨立呈現,亦可合而為一支完整的舞作《Fase》。整體而言,安娜‧泰瑞莎‧姬爾美可的編舞風格,在於運用精準的數學運作邏輯,將線條、轉圈、對角線、弧形、等幾何元素結合在一起。從作品的規律性與肢體的強力感之中,釋放出極簡主義的飽滿情感能量。

《Fase》

演出|比利時Rosas舞團
時間|2017/5/13 19:30
地點|國家戲劇院

Link
Line
Facebook
分享

推薦評論
回看《在場》,當「消逝」成為既定的事實,陳柏潔轉而以多媒介的方式尋索存在的型態。即便萬物終將受制於時間的流放,她的身體卻在追趕、停滯、再現與媒介碰撞之間,開啟對「存在即是不在」的叩問。
10月
20
2025
這樣的處理,不僅是單純接納身體的差異,更將其轉化為對身體能動領域的積極拓展,這種對身體內在疆域的拓展,在舞台上找到其結構性的對應——體現了個體在社會失衡機制中的實踐。
10月
15
2025
何曉玫的《林投姐》無疑是對該鬼故事的重寫與新探,透過米堆,引領我們來到她魅惑的肉身,其幽玄宛若林投與花的綻放,浩瀚猶如海景到混沌宇宙的顯像。
10月
09
2025
換言之,編舞者將文本中的權力結構精準地轉譯為舞台語彙,卻忽略了權力關係本身並非全然靜止不變。這樣的缺席,使作品錯失了叩問的契機,讓觀眾只能被迫面對「等待的僵局」——在已知的等待中,繼續等待已知。
10月
09
2025
然而,當她以語言交代創作脈絡時,這段說明卻宛如劇透——因為即便沒有這段前言,每個段落早已如其標題般清晰可辨,作品更像一齣舞劇,有著明確的文本依循。這種安排雖保證了可讀性,卻也相對削弱了舞蹈本身「身體說話」的空間。
10月
07
2025
作品最終將民主的疑問落在「能動性」之上,創作者疾速地追尋民主的核心議題時,或許更該將關照轉向:「什麼才是民主的速度?」反思如何將舞者的障礙性轉化為主體性的力量,而非只停留在被動的「被包容」位置。
9月
30
2025
《及烏樂園》並非將街舞改造成劇場,反倒透過劇場語境讓街舞回到其初衷:作為一種身體之間的協商與生成。
9月
30
2025
田孝慈的感受、思考、情緒、動作,連貫成一篇非常有邏輯的四十分鐘舞作。《好像不可以》或許正是他運用體感認知創作方法,證明感性就是理性的作品。
9月
23
2025
透過「旅人」這個共同標籤,黃承瑩與林氏好兩者或許可以類比。疫情世代固然舉步維艱,但相對當年暴風眼不斷轉移的戰火頻仍,其中歷史的重量差卻清晰可見,甚至顯得有些牽強。
9月
17
20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