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創作了一個更好的世界了嗎?《扭扭─聽說那邊的城市是被扭出來的》、《神諭的午後》
12月
05
2017
扭扭——聽說那邊的城市是被扭出來的(台中國家歌劇院 提供)
Link
Line
Facebook
分享
小
中
大
字體
622次瀏覽
張敏秀(國中教師)

臺中國家歌劇院首屆「微劇場計畫」,甄選出四組臺中劇場新秀,推出一票兩場的安排,在小劇場內與觀眾近距離的做互動。兩場風格迥異的演出,不僅帶領觀眾看到物件劇場的巧思,也貼近到新鮮的原創劇本題材。

《扭扭——聽說那邊的城市是被扭出來的》

轉吧!轉吧!

你轉動的是希望?還是慾望在轉動著你?

扭扭(New New),在名稱上就有兩個意像,讓我不禁會心一笑,也長聲輕嘆。兩個胖瘦演員,搭配的默契十足,有默劇詼諧幽默的效果,也能配合光和影來做演出。導演巧妙運用光、影,聚焦在不同的重點上,使得整個舞台顯得層次分明又相互輝映。進場的孩子,笑聲不斷,因為透過光影的交替,打在幕上、人上、物品上或是由機器內投影出現,都充滿驚喜!

劇場中的大型機具,很明確的定義了這個的年代,工業化被人類創造,也引領了我們的生活態度,餵養著大量、快速、淘汰的形形色色產品,改變了城市的樣貌。

我們渴求創新、有趣、不斷變動,人們欣喜,認為新世界就要來了!用光所有的一切交換這些New New,越來越大的創新,也帶來越來越多的垃圾災難。

劇中垃圾袋雨,緩緩掉落,點明了一切。此時的演員又變身成劇偶的操作者,垃圾袋變身成大魚、小魚,垃圾袋是輕盈的、無負擔的,像魚一般遊蕩在海中,其實那正是最大的負擔、無法消除的汙染。

本劇以詼諧且幽默的手法,讓劇場大小觀眾都能理解,並輕易的的去抓取劇中概念。在場景的設計上更是別具巧思,善加利用各種素材,環扣著城市、更替、新舊,運用光影不同投射的位置轉換觀眾的視角,帶來不同的劇場饗宴!

《神諭的午後》

我想任何文字創作者,對這場表演都可以有很深的共鳴。但是,我不是。

在觀看表演之前,我自認為自己只是使用文字的人,或是說,一直在斟酌要如何使用文字來表達清楚的人,在文字面前我又驕傲,又自卑。

這場表演,或許在作家眼中,就是生活寫照,對我而言,則打破了我對於文字運用局限的假象,也拉近我與所使用文字的距離。

每一句我們用來表達的自己,都是活生生的靈魂,雖然文字不是出自自己本身的本能,但就像是生命中的另一半,靈魂的謬斯女神,我們渴求源源不斷的靈感,但過去了,就回不來了!

劇場裡,看起來厚重但是輕薄的紙張,翻天鋪地的蓋滿作家的世界,看似獨自一人但卻與自己創作出的角色,不斷的在掙扎、反饋、衝突…。不管是不是作家,都會對自己所使用的文字,創造出的想像人物感到困惑,感到迷戀,感到失望甚至有更多複雜的情感,因為創作本是自我的延伸,像是鏡子般如實反映,又像昰幻想要突破現狀。

我特別喜歡由側身打亮的燈光,像是打亮陰暗盒子中的角落,神秘延伸到每個角落,在視野上也可以延伸到牆面。在劇情最後,由舞台頂端投射而下的文字,密集而旋轉,帶動高張的壓力,虛構人物和主角間的拉扯更加明確,也創造出混亂的感受,一度讓我難以消化,但也深刻的入戲。

我們終究要回到母體,劇情總會走向最終章,紙張最終也會被銷毀。留下的是智慧?是愚昧?在哪裡留下?又在哪裡會被重新開始?我想,可能這齣劇還沒演完,而這個假日午後,正是我重新開機,暖身,走向下一個工作天的開始。

《扭扭─聽說那邊的城市是被扭出來的》

演出|羅婉瑜X囝仔人、景向劇團
時間|2017/11/19 14:30
地點|臺中國家歌劇院小劇場

Link
Line
Facebook
分享

推薦評論
音樂劇的劇本採取首尾呼應的寫作方式,首幕和最後一幕的場景、事件、角色都是一樣的,但每個角色的心態和情緒都出現了相當大的轉變,中間幾幕則是在闡述過去的事,對被留下來的人造成了什麼樣的影響,以及想在社區歌舞比賽獲獎的一群客家媽媽們,在設計客家歌舞的過程中遇到了什麼困境。整齣戲以礦工生活以及客家文化傳承為主軸,「彩虹」是貫串全劇一個相當重要的元素。
5月
02
2024
在台灣,白色常與喪葬連結;而在日本,則會與婚喜時的「白無垢」相銜,以顏色翻玩幽冥與神聖的意涵,也是編劇的巧思,配以劇中穿插的台、日童謠與歌曲,形成異色童話的氛圍。特別當,洪珮瑜具有穿透力的歌聲,在劇場中,清唱〈泥娃娃〉、〈明室〉時,聲色與空靜在空間中迴盪時,衍生出一種既鬼魅又莊嚴的療癒性。
5月
02
2024
或許不該單純將各自對於「國家」未來的期許與期望轉作批評作品觀點完整性的工具,那彷彿是去瑞士餐廳抱怨起沒有粄條或cinavu(吉拿富)一般。與其質疑《大使館》中是否缺了哪些當代台灣主體、族群的觀點,影射他方創作者對觀者自身議題的嫻熟與否,甚至上綱至創作資格論的問題等等,不如說這本就是在週轉全球與在地的國際表演藝術生態中,產地—製造—IP(intellectual property)間錯綜的生產機制下,瑞士創作者對「中華民國(台灣)」的政治主體在國際政治與國/族認同間的觀察與思考。
4月
30
2024
里米尼紀錄劇團的創作,一向以挑戰劇場設定成規,拓展劇場邊界,純熟運用科技著稱,《這不是個大使館》不僅展現劇團既有特色,更是一個讓人驚奇的精緻手工之作:精巧的紙版模型,簡單的機械裝置,古趣物件(舊式投影機),充滿質樸感的影像,表演者與舞台技術人員,自在地在台上穿梭流動,將演出技術執行貼切地融入戲劇動作的推展,整場演出維持流暢的節奏,而無滯礙,不僅體現劇場的集體創作精神,也隱隱然呼應作品的主題性。
4月
30
2024
或許,正如導演徐堰鈴說的,「這齣劇用幽默與溫柔,道出台灣原民日常生活困境」,而劇中吐露的一段心聲幾乎可視為劇作要旨,「原住民的問題,你不用笑話的方式講,平地人不會聽」,這就不難理解整齣戲劇運用華語干預、擬仿的方式,形成某種型態的殖民學舌(colonial mimicry),用來迫使主流社會正視弱勢族裔的手段。
4月
25
2024
「眷村」在導演手中,不僅僅呈現了往往被理解為封閉的一面,這個看似封閉的限制卻反向成為導演手中創造劇場經驗的元素,有效地將現實轉為美學,成為當晚演出最令人眼睛一亮的表現,頗有前衛劇場的能量,也是近些年看到劇場創作者中,最紮實且絲毫無法遮掩對劇場形式的才華與熱愛的新銳導演。
4月
22
2024
整體而論,《台北大空襲》的表演與音樂,導演的場面調度與節奏掌握,都有不錯的表現,作品的娛樂性,在觀眾的熱烈反應中得到印證,也再次確認音樂劇在本地表演藝術領域中的優勢與潛力。只是,如果創作者的目的是邀請觀眾,重回歷史現場,親身感受個人在空襲期間的生存困境與意識掙扎,我以為還有努力空間。
4月
22
2024
即便創作者很明白地點名熱戰的軍工複合體、操弄代理人戰爭的幕後黑手等,當我們面對霸權,就一股熱地迎合與慾望的積極投射。若我們像悲劇人物般拿不到自身的主導權,那「反戰」到底要向誰提出呼聲,又有誰又會聽見反對的訴求?
4月
16
2024
《裂縫 — 斷面記憶》難能可貴在此刻提出一個戰爭的想像空間,一個詩人對戰爭文本的閱讀與重新組裝,具象化為聲與光、人與詩、風與土地的行動劇場,從城市邊緣發出薄刃之光。
4月
16
2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