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汁液是主詞,行是動詞,男應是代名詞。
2、盜聽來的真實對話之一。
觀眾A:妳睡了上半場太可惜了。
觀眾B:是喔,我有努力不要睡,但我覺得有點無聊,太長了。
觀眾A:但床戲很精采,感覺得出來有情欲流動。
觀眾B:下半場我會認真看。
忍不住想看這兩位吃了誠實豆沙包的大德的樣貌,台下跟台上一樣精采。
3、後半場配角要追那個信是什麼意思?為什麼一個高中生小屁孩寫的情書能被不相干的人保留那麼久?我是否見到了拉岡式(Lacanian)的信件?什麼樣的無意識為那封信所區隔、標記,讓這封信可以歷時地不斷回歸,成為配角的恐懼,推動後半場劇情支線的手法?
4、衣服好美,徐華謙和徐堰鈴/許季芳和尤瑞郎的床戲正是因為華美服裝被一件件剝除,才顯撩人心亂。是男是女並不困擾觀眾,不過,我更想見到激烈的肉體碰撞,可以見到汁液飛散的那種,想多看一點醜陋的掙扎,高潮的阿嘿顏。不過,尤瑞郎自宮卻是被許季芳以人工呼吸叫醒,實在挑戰了身體認知的極限。
5、上面這樣講會變性騷擾。在齣討論、玩耍性別流動的戲中,曝露演員生理性別是不被容許的。觀眾知道真實為何,大家要的是幻想,劇場其中一種面向終究是意識型態機器。
6、盜聽來的真實對話之二。
觀眾A:我喜歡。
觀眾B:我也喜歡,看得出來性別換來換去的。
觀眾A:我也是。不過孟母我看懂了,可是金釵是什麼意思?
金釵被去性別、去存在,孟母卻傳達到觀眾心裡。這是否暗示母性仍然是差異化的結構機制,超越於性別之上的不流動,亦同時成為生產性別翻轉的場域?
7、黒人問號。許承先恐同這麼久,被陳念祖這麼一抱,內心冰山就噴火了。或許這才是真實,無關性別,只在於有沒有遇見對的人。
8、忍不住在意,尤瑞郎/娘換上男裝,王肖江換上女裝都是舞台外發生的事。知道這是向《九重天》(Cloud Nine)致敬(台灣有誰不是?現代劇場人大多是西方劇場的產物),可是不太一樣。《九重天》有大量的角色獨白作為心境剖析,所以轉變在視域之外多少能夠想像;在此,事情就這樣發生了,魔術一般,性別成了景觀,既沒先後,亦無所止。
9、舞台那布幕張來闔去,配上梁山伯與祝英台那比翼雙飛的文化刻板印象,讓我不禁想到衛生棉。是的,這又是另一種刻板印象了,是我身為觀眾的物件聯想。請挑戰我,再美得殘酷一點。不過,劇場的形式美有南管在就很棒了。
10、心理時間和戲劇時間的長度不一,所以可以把民初和60年代申連,將恐同與恐共給配對。「你要知道BL中不可或缺的就是大時代的抗力。」友人如是説,但到底是BL有歷時性,還是恐共是歷時性的存在?要找出表象的共通處並不困難,挑戰在於共通處之外的差異到底為何?歷史的性別是什麼?
11、最終本劇提出了很棒的難題。歷史在此成了戲劇敘事的基礎,只是台灣的難處恰恰在於歷史不是敘事,而是真實的體驗與苦難來源。非線性、螺旋的歷史,曲率該如何計算,わたし、気になります(《冰菓》,千反田爱瑠)。
《少年金釵男孟母》
演出|創作社劇團
時間|2017/04/22 14:30
地點|台北市水源劇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