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覺混雜的總合《海王星》
12月
23
2020
海王星(僻室House Peace提供/攝影牧童攝影)
Link
Line
Facebook
分享
小
中
大
字體
1392次瀏覽
馬家健(臺灣藝術大學戲劇學系碩士生)

在劇場中,演員應該怎麼去飾演患有思覺失調的病人呢?要大瘋大狂或是要身體不斷激烈搖晃表現精神失控嗎?而劇本和導演表現手法又該如何表現思覺失調呢?要描寫患有疾病的角色不停陷入無限的失調情緒中,還是演出時的燈光五光十色不停的轉換呢?這些描述,或許在過往演出中常被表現為患有思覺失調的精神病患的刻板印象。但我們真的了解嗎?還是我們只是認識它的冰山一角?這次《海王星》讀劇演出,或許是帶領我們認識冰山的其中一角。

本劇的第一條劇情線,是在講述一位有精神分裂症的患者林玉華一生中所遭遇的故事;第二條,則是在講述林玉華的兒子吳俊廷和一位劇場工作者陳愈君的愛情故事,和得知吳俊廷的媽媽患有精神分裂症後,想要透過他的關係進行田野調查,而把林玉華的故事進行演出。但,不一樣而有趣的特徵是,整個劇情是散亂的,時而變成是林玉華的、時而變成吳俊廷和陳愈君的生活相處。而且演員們的角色也會進行互換,演員都有可能變成對方,或是變成跟自己不一樣的性別角色。這一種混亂反正變成一種優勢──因為它並不是快速的凌亂,而是有一個節奏性慢慢的堆疊上去的散亂。音樂的運用也成了關鍵,角落的一個小螢幕放出音樂的唱片封面,演員們用麥克風唱著像KTV的風格,但也有幾個時刻是演員慢慢加入大合唱的某一段,此起彼落會讓人聽不清楚在唱什麼,但這種混亂的合唱或許也是一種表現精神分裂世界的其中之方式。最後,這些散亂反而變成劇情及人物角色處遇的整體,觀眾也沒有從這些散亂而看不懂這齣戲,反而是因為這種散亂可以讓觀眾更深入體會了解主角而感動流淚。

當天的演出環境是在一個咖啡廳上的閣樓,整體空間都非常簡約,包括演出道具,但場地更吸引我的地方是一個白色的空間裡圍繞著表演的三面大玻璃,可以清楚看到真實街上進行著的事情,雖然這三面玻璃是跟演出並沒有關係,但總感覺到有種莫名的吸引力。也或許是跟劇情一樣,總是可以讓觀眾不斷的抽離和投入。在節目介紹上說是以讀劇的方式,實際上更多的是演員們是以半讀劇的方式去進行演出,每一幕的開始都會分配到劇本去朗讀,但實際上他們也在進行著演出,往往演到後面就都已丟本來進行著演出,台詞也漸漸內化到他們身內。但也有可能是,演員們已連續演出四天,在台詞或表演形式上都有所熟悉,這才能看到演員們能脫離讀本。

人有千百種,同樣疾病的病例也有千百種,很多時候我們都被社會所帶來的刻板印象去看待某些疾病。來自澳門的張健怡導演及台灣的編劇的合作帶來一種新的體會方式,利用一種類似自傳的形式將觀眾帶入病患及劇場工作者的世界中,但更重要的是觀眾在觀賞的過程中已經不知不覺被帶領到沉浸式的觀感世界中。

《海王星》

演出|僻室HousePeace、澳門夢劇社
時間|2020/11/22 19:30
地點|藝風巷咖啡廳

Link
Line
Facebook
分享

推薦評論
為了活下,舞台上的「我們」不斷溝通、搶奪、逃離、追尋;而當重組一再失敗後,我們將發現自己依舊是重組之前的我們。實際上,在單純為了活下去之前,「我們」並未真正存在,只是被欲望與想像拼湊出的幻形。
10月
31
2025
此一化身拆解了傳說、創作與現實的穩定性,從而重構了馬來亞、馬來西亞與馬來世界交錯的歷史。只是,從臺灣向南看,我們該如何感受與同理「南洋」的歷史叢結?呈現這些叢結又能帶來什麼樣的歷史批評?
10月
31
2025
雖然在整體情節敘事上有其一貫性,但在部分情節設定、音樂在劇場中如何被演出以及心理健康問題如何深化討論,仍有進一步思考的空間。
10月
29
2025
當京劇演員的身段與唱腔、現代戲劇的心理暗示,與流行音樂的抒情歌詞並置於同一平面時,情感傳遞有時會互相干擾,產生抽離與突兀感。
10月
28
2025
《安琪拉拉拉(無限循環中)》是對劇場功能的重新探問:當表演與感覺都變成機制,我們是否仍能在這樣的「冷」之中察覺人之所以為人的溫度?
10月
22
2025
即使黑暗中的強光或投影不時擾亂觀者的感知,製造差異的鏡像裝配卻幾乎無所不在,甚至在K與陸先生、龐蒂或龐蒂雅納,或演員輪流扮演的說書人與其他角色之間,也有彼此互相依存的鏡像或對位關係。
10月
21
2025
交織性不斷出現在這作品中,口語和手語,舞蹈和敘事,互為翻譯,由此織就為新的劇場文體,成為既是人魚,也是周佩,也是巴奈的故事。
10月
21
2025
對於前者,劇作將重心放在各角色之間漂泊處境的共通性,以此理解老兵的「移民」處境,這部分是成功的。然而,老兵所經歷的,不僅是空間上返鄉無門的地理流離,更是曾經信仰的民族精神與政治理想在歷史洪流中早已式微與斷裂。
10月
17
2025
故事將外省老兵、孤兒、移工、計程車司機,以及酒店勞動者及其子女等邊緣群體的經歷編織在一起,提供了想像或提問多重生命樣態的視角。然而,戲中戲的結構難以迴避的問題是:是誰擁有決定「家」的權力?諷刺的是,答案不是源自於角色們的實踐,而是戲中戲如機械降神般的編劇。
10月
14
20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