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芭蕾的多元面向《芭蕾景緻》
10月
16
2017
芭蕾景緻(台北首督芭蕾舞團 提供)
Link
Line
Facebook
分享
小
中
大
字體
1172次瀏覽
吳佩怡(國立臺灣藝術大學舞蹈學系碩士在職專班)

今年台北首督芭蕾舞團所演出的《芭蕾景緻》(Scènes de Ballet),是徐進豐團長以及定居法國自由舞蹈藝術家鄭莉莉,兩位編舞者以各自的印象解讀「芭蕾」的樣貌,並編創呈現於觀眾眼前。

上半場為徐進豐團長的舞作《小夜曲》(Serenade),利用德弗札克(Antonín Dvořák)及貝里尼(Vincenzo Bellini)的音樂為舞蹈創作音樂,共分為六個小舞段,分別為:秀麗晚霞、乘著夜蛾的翅膀、夢遊、繁星滿天、永恆的愛與月神之吻;並以獨舞、雙人舞、團體舞串聯這六個段落。舞作的獨舞-乘著夜蛾的翅膀,舞者拿著裝著夜蛾的道具表演,舞蹈動作乾淨俐落,並與音樂節奏相呼應,讓人驚訝的是該名舞者已經五十歲,但所呈現出來的靈巧性像是十幾歲的少女翩翩起舞;唯一不足的是表演燈光稍暗,無法讓觀眾清楚的欣賞舞者臉部神情的變幻,此較為可惜之處。在雙人舞-永恆的愛,男女舞者間的互動,除了默契佳外,高難度的托舉動作更是讓人印象深刻,例如:男舞者抱著女舞者反跨坐在自己身上,女舞者像盪鞦韆借力使力的擺盪,此種雙人舞編排手法已超越傳統芭蕾雙人舞托舉方式,更能帶給觀眾耳目一新的視覺效果。團體舞皆由六位女舞者以流暢、卡農式的編排手法呈現,並將獨舞與雙人舞穿插其中,讓這首《小夜曲》交織出多變靈動的風貌。

下半場則是舞蹈藝術家鄭莉莉的作品〈相遇〉(La Rencontre),讓我感覺是以攝影的演進史為編舞的主軸。幕起時,徐團長與8位舞者穿著復古的服裝,在舞台上擺出各種拍攝的姿勢,在每個姿勢變換中大多還是以芭蕾動作的型態表現,從緩慢的變換到快速位移,有的舞者跟不上步調,產生相撞、錯位的場景,製造出幽默的情節,引起滿場的觀眾哄堂大笑;舞者們分組進行呈現後逐漸退場,徐團長則循著地板上的光圈步行,光圈由大慢慢變小,最終燈暗,似乎帶領觀眾走進時光隧道,轉換至下個場景「當國標舞與芭蕾舞相遇時」,似乎來到70-80年代,男舞者身穿類似貓王的閃亮服裝,腳穿踢踏舞鞋;女舞者穿紅色緊身衣搭配黑色的蓬蓬裙,出場方式更是再度引起觀眾的笑聲,一位女舞者只穿了紅色緊身衣就上場的窘境,該段落多以幽默詼諧的戲劇方式呈現,主要是表現女舞者們教導男舞者跳芭蕾,同時展現戲劇、芭蕾、國標舞與音樂等多元素的的搭配,既能表現各元素獨特性,又能彼此融合表現出協調性。

當國標男舞者學成後與女舞者跳出一段雙人舞,該段落也有眾所皆知的「四小天鵝」的橋段,隨後編排了趣味拍照的劇情,此段落表現方式很像台灣早期的綜藝節目,完成拍照任務時會給予「叮咚、叮咚」的過關鈴聲,若未符合標準則會發出不通過的聲音,舞者就必須再度更改姿勢動作。舞者們個個卯足全力,展現身手,當然也安排趣味的橋段,讓某位舞者擔任只想拍攝美照,而讓全體的拍照姿勢無法符合標準,當然也讓觀眾會心一笑。接著,就是人手一機的場景,遇到明星時粉絲想要拍照的舉動,進而隨時隨地自拍。更藉由「直播」的方式,投影至舞台布幕上,讓觀眾看到即將登台的舞者在側台準備的影片,舞者每人拿著自拍棒,在舞台上透過肢體表現,時而舞動、時而自拍,並將自拍的照片立即投影在布幕上,姑且不論技術上的呈現,編舞者融合戲劇的元素、生活經驗社會現象的編排手法,很容易就引起觀眾的共鳴。

一場演出看見多元的面向,芭蕾不在只是優雅、華麗、高不可攀,透過台北首督芭蕾舞團的呈現,可以是幽默詼諧、與人親近、甚至可以融入我們的生活當中。在此看得出舞團精心製作與發展更多元的表現方式,我期待以後在舞蹈創編上也能有更多面向的作品呈現,帶給觀眾更豐富的藝術饗宴。

《芭蕾景緻》

演出|台北首督芭蕾舞團
時間|2017/10/07 19:30
地點|基隆文化中心

Link
Line
Facebook
分享

推薦評論
《群浪》從電音和慢速中看到自由,放大生命的存在;從看似青春動感中探討其背後深層、關於身分認同的沉重議題。或許跟最後的結局一樣,沒有解答、沒有對錯;只不過,是以一種更為純粹,不常見的態度,切入觀察這個世界,在兩個端點中,找到一個舒適的平衡點。
11月
20
2024
編舞家林文中不僅運用了「無家者」的對話作為舞蹈主要配樂,在對話之間還慧黠地穿插了歌劇中的詠嘆調,壓抑、痛苦的情緒剎那間得到了一絲釋放,伴隨著優美的歌聲,彷彿讓生命獲得救贖般,一直沉溺於泥濘中的自己,也得到了舒緩與解脫。
11月
11
2024
就舞蹈身體而言,這個自我在台灣幾乎沒有經典涵義的傳統可言,把宮廟信仰或原住民祭典的身體性視為舞蹈,其實是事後的現代發明與自我證成。那麼,與其惘然去找出刻有自己名字的魚,還不如把自己視為魚,並裝上感應器,游向汪洋大海,接通地球寰宇的種種感素。
11月
01
2024
而今回到劇場,完整的「劇場重製版」讓過往的意味不明忽然有恍然大悟之感,拉威爾《波麗露》僅有單向漸強的意涵也更為明確:鼓點是不得不前進的步伐,無論是誰,人生都沒有回頭路。
10月
28
2024
《人之島》則將聚焦於人的視角稍稍轉移到環境,從風土民情與人文歷史稍稍滑脫到海洋島嶼間的隆起與下沉,以及隨著外物變動所生成的精神地景。
10月
14
2024
帶著島國記憶的兩具身體,在舞台上交會、探勘,節奏強烈,以肢體擾動劇場氛圍,於不穩定之間,竭盡所能,尋找平衡,並且互相牽引。
10月
13
2024
隨著表演者在舞台上回想起的「舉手」與發聲,其力度似乎意味著創作者/表演者想要正面迎擊某一面牆;而這一面牆的內核關乎了當事者所在意的生命經驗,有徬徨、焦慮與怒氣,進而回望這些舉止的源頭與動機,猶如一種來自當事者的「愛」跌進了谷底,然後激起一整個連充滿試探性的時代,也無法平息的驚人勇氣。
10月
09
2024
這個台灣原創的舞劇中,卻可以看見多種元素的肢體語彙,包含現代、民族、芭蕾,甚至是佛朗明哥舞。從劇中對於歷史脈絡下的故事與舞台美學風格的專業運用,可以感受到台灣柔軟包容的文化特色,是一個結合各種專業才能,並融合呈現的表演藝術。
10月
09
2024
於是乎《我.我們》第二部曲也一如首部曲般,意味著全新的布拉瑞揚舞團正在萌芽,同時尋覓到了一個獨立的中心點,而不單僅是繼承,以及向傳統學習。他們開始進一步發展、定義此時此刻的當代原民文化,對筆者而言,更點出了新的演化與反思:這樣「原住民」嗎?
10月
08
2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