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度擴張《犯人在跳舞》
8月
23
2016
犯人在跳舞(小紅傘劇場工作室 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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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博淳(社會人士)

開場一聲尖叫,或許是開場前暗燈下,準備動作實在太清晰,我還沒準備好,演員的能量就已經大爆炸。台上你一言我一語,依稀猜得出今天在場的人相聚於此,有古怪。但台詞生硬;邏輯,角色之間的對話帶著刻意又從容,自溺的人與過度冷靜理性的對比之下,顯得那高亢的情緒不合時宜。

《犯人在跳舞》以一具屍體、一封信,帶出五名兒時玩伴不願意回想的回憶,戲劇中隱約釋放線索,像偵探推理般的猜測當年究竟發生甚麼事。這樣的作法應該會是有趣而讓人可以投入謎題之中的,但很遺憾劇中線索不夠明確,即使至劇末仍讓人無法明確理解當年事件的完整全貌。

第一幕後從群戲轉入對手戲,自此演員之間的能量才逐漸協調而自然,角色中永德的表現自然,纖細、軟弱、猶豫與欲蓋彌彰的角色特性鮮明;相對之下愷承這名角色顯得過度冷靜,與語希的對手戲情緒轉變過快,從表演中讀不出久久未謀面的怦然心動,僅有生硬的尷尬和忽然湧出的熱淚。語希的冷對照妹妹語安的熱烈,不論在對手戲或是群戲中,在劇情設計上語安的角色都承載了相當重份量的驚怕,因此語安在台上一直顯得熱烈而膨脹,對照其他角色的起伏程度特別突出而難以忽視。

剝開了推理懸疑的皮,劇中探討主題直指幼年性侵、異裝癖、虐戀...等性別主題,甚至由兩位從未出櫃的男性角色口中說出,更讓我認為劇本設計上有強調性別議題的企圖。但很遺憾這個段落太過與主線缺乏連結,語希既非事件相關人、愷承的特殊職業在劇中也沒有一展長才的機會,兩男天台會甚至可以直接從劇本中刪除而不影響故事本身,這樣的設計失當使得應該為戲骨的探討主題嚴重失焦,非常可惜。

至於主角志偉,他易怒、難以溝通、纖弱、破碎而固執,而且嚴重欠缺溝通能力。在表演上我認為這個演出是非常成功的,在大部分場合下,尤其是與人互動的橋段,他完全的說服我他是一名障礙者,是個悲劇者,自溺於自己的悲劇之中並且試圖以此控制別人共享他的痛苦,不願意走出也不允許別人背離。希望被需要同時需要被需要,覺得自己不需要別人但又無法承受身邊無人能夠施展自己嗤之以鼻的情緒。那樣邏輯混亂的憤怒者,他表演的恰如其份。

但接近劇末志偉的一串獨白,卻顯得如此突兀而刻意,藉由角色互動建立起的個性,忽然用自己的雙手伸入胸口掏出,如此清晰的描寫並沒有加深角色的刻畫,反而讓角色變的平板而類型,彷彿把編劇的角色設定一字不漏的說出一般。

《犯人在跳舞》的劇本有著大的企圖,探討性別、暴力、虐待、社福與被害者陪伴這樣的課題,但最終呈現較多的是人與邊緣人之間的不理解與束縛,在故事上欠缺邏輯最終在劇末逐漸疲軟。

《犯人在跳舞》

演出|小紅傘劇場工作室
時間|2016/08/14 19:30
地點|空場Polym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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