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北京師範大學BNU實驗舞團
時間:2017/10/21 19:30
地點:國立臺北藝術大學 舞蹈廳
文 賴郁旻(國立臺北藝術大學舞蹈研究所)
《The Wall》為關渡藝術節《三國志》中的一首作品,而《三國志》為國立臺北藝術大學舞蹈學院、北京師範大學BNU實驗舞團及美國紐約州立大學帕契斯分校舞蹈學院,三校的跨校舞蹈聯演。《The Wall》是聯結,是依靠,是阻礙,是安全,是城郭,是囚籠,是歷史,是未來,開始得轟轟烈烈,結束的一如塵土。
大幕拉起,印入眼簾的是一面與成人同高的牆,牆的結構扎實無縫隙,唯獨有一道磚塊在幕起後就被搬下了舞台。舞者踏著整齊的步伐從左下舞台走出,小心翼翼的進入那只有一條縫的牆內,看似井然有序的隊伍,時不時會有後方的舞者衝出搶先進入牆內,像是暗喻著現代的社會中權利關係,居高位者靠著擁有的權勢使自己得到所需的利益,在隊伍上的其他人也只能默默的後退讓出空間。那道牆緩慢地被往旁推到左下舞台,讓觀眾開始看到牆的後方到底代表的是什麼,音樂的節奏細碎快速加上強而有力的鼓聲,舞者踩著一致緊湊的步伐在舞台上集體移動,許多突然的重心掉落以及左右移動,使緊張的氛圍佈滿於劇場中。
音樂漸收從緊張的氛圍漸漸轉為寧靜,一位舞者安靜地定位停於一個低水平動作,其他舞者朝著這位舞者走去並以他為中心,搭成了一個人形圍牆,另一位舞者靠近了著個人形圍牆,撥動第一位舞者支撐在地上的手,這手也像就是整個圍牆的主要結構,一被撥動後整個人形圍牆隨而倒塌在地上,然而倒塌後,擔任主要結構的舞者另尋找了一個位置重新組成新的人形圍牆,再被撥動再次倒塌。政府許多政策的規劃推動過於草率,看似有著完備的方案、規劃、組織,開始推動實施後才發現其中有許多不完善的機制,草率地進行檢討、改進再次推出後,依舊無法得到有效的執行,政策就像那人形圍牆的主要結構,而依附在上的人民也就成了失敗政策下的受害者。
舞者們捲起了袖子,以一人為中心手搭肩形成了一個小群體,唯獨一名舞者不在這群體內,他不斷地與群舞者做拉扯與對抗,猶如社會中的群體效應並衍伸出群體的從眾效應。所謂群體效應是指個體形成群體之後,通過群體對個體約束和指導,群體中個體之間的作用,使群體中的一群人,在心理和行為上發生一系列的變化,美國社會心理學家阿希(S.E.Asch)在1951年進行的實驗,進行一個簡單的測驗,結果有百分之三十五的被試者順從其他成員的意見,作出錯誤的判斷。舞者不斷的以瞬間展開的動作想掙脫那無形束縛,然而從上舞台走出的卻是猶如軍式般的步伐及訓練,舞者們已失去靈魂的身體軀殼,隨著帶領者者清楚的口令「前進、後退、向左、向右」跟著移動。
一位男舞者將磚塊丟成一直線,讓另一位男舞者利用磚塊當作支撐點往前爬行,從左舞台慢慢的爬向右舞台後靜止不動,群舞者排成一排,機械式地將磚塊一一傳向右舞台,以靜止不動的舞者為中心,將磚塊排列成一面有縫隙的磚牆,舞者將手從磚牆的縫隙中伸出,想求助,想掙脫,接著那位在磚牆下的男舞者爬了出來,但磚牆因有後方的舞者支撐並未直接倒塌,而是等到男舞者走出舞台後才倒塌。男舞者就像在社會中受到不平等對待的中下階級,在群體中被迫改變的個體,他們的抗爭,他們的想法被視為微不足道,直到他們的離開...才開始意識到團體的結構已不再穩固,但也為時已晚,最終造成整個社會的倒塌,而這圍牆有可能小到只是一個群體,也可能大到是一個國家。人不能離群獨居,一個現實的人總是要生活在一定的社會環境中,該如何在群體的管理約束中與個體的空間想法做出平衡,使群體的發展不過於極端化,是身為領導者以及身處於社會環境中的每一個人都應該去省思的。
《The W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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