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編輯的青春:走向《Authentic》的劇場真實
9月
01
2025
Authentic(影響.新劇場提供/攝影楊人霖 Basi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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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顏佳玟(2025年度專案評論人)

一、虛假氾濫的時代:真實的微光

當ChatGPT能夠創作出令人驚豔的詩歌、深偽技術讓已逝十六年的麥可傑克森重新在螢幕上「復活」【1】,當我們沉浸在TikTok無盡的影音流中、在虛擬濾鏡與現實面容之間游移時,什麼是「真實的自我」?這樣的提問並非抽象,而是體現在世代變遷與心理研究之中。正如社會心理學家強納森.海德特(Jonathan Haidt)在《失控的焦慮世代》(The Anxious Generation)【2】書中一個深具指標性的轉捩點,以實體玩耍為主的童年,正被以智慧型手機為核心的童年型態所取代。我們正在見證這一場前所未有的「童年大重塑」(The Great Rewiring of Childhood)。這場童年重塑的影響,數據更直接地反映了這個危機,心理學家珍.特溫格(Jean M. Twenge)的研究發現,同意「我什麼也做不好」、「我是個沒用的人」的青少年越來越多,她明確指出:「年輕人心理健康惡化的原因是科技。」【3】

這些研究揭示了青少年心理狀態的惡化,而更值得追問的是:究竟是科技本身,還是科技使用方式,導致了這種全面性的轉變?海德特認為,問題的核心不在於科技本身,而在於「虛擬世界」與「現實世界」兩種截然不同的互動模式所造成的張力與撕裂。【4】在虛擬交流中,身體可以缺席,互動對象可能是人工智慧,溝通多半透過文字、圖像,採取非同步的方式進行;相較之下,現實世界的交流則需要身體的即時在場、眼神與聲音的回應、對關係的實際承擔。而這樣的互動差異,正是當代青少年成長過程中最鮮明的體驗。

而當代青少年正是在這樣分裂的環境中長大:Instagram 的濾鏡、TikTok 的演算法、AI 所生成的語言與影像,構成了他們日常的社交場景。符號化的數位互動逐漸取代了面對面的對話,真假難辨的資訊氾濫,讓「辨認真實」成為一項求生技能。這正使得我們更需要一個「無法完全編輯」的場域,去重新體驗真實——而劇場正好提供了這樣的可能。

劇場常被視為「不容編輯」的藝術形式,因為演出當下無法重播或修剪,呈現獨一無二的即時現場。然而,在觀看《Authentic》時,我開始思索:排練、結構與語言的安排,是否也構成一種形式的編輯?或許,劇場的「真實」不在於絕對的無編輯,而是在這無法完全掌控的當下,如何讓不完美的情緒與身體自然流露,而《Authentic》正是以青少年為主體,嘗試在劇場中探索這份真實。這樣的探索並非偶然,而是延續影響.新劇場長年累積的青少年計畫。【5】

從2019年開始,我陸續觀看了五次影響.新劇場的青少年演出。透過這段觀演歷程,可以清楚看出劇團在青少年主體經驗探索上的發展軌跡::2019年《共振》探索青少年在集體創作中的頻率共鳴;2020年《出脫tshut-thuat》以「向上的志氣」展現青少年對自我期許與肯認;2022年《i》負一開根號則是透過數學虛數概念,思辨身份認同的悖論;2023年《Detour》則揭示成長軌跡的非線性建構;到了2025年《Authentic》【6】則直面數位原住民世代最核心的真實性危機:在深偽技術可以完美模擬一切的時代,什麼是不可被取代、不可編輯的個體真實?而這個問題,也正回到開頭的追問:在虛假時代,我們該如何重新尋找真實的起點。

身為與這些青少年同樣在數位技術包圍下成長的觀眾,我在觀演前就帶著這樣的困惑,劇場能帶來什麼答案嗎?這場演出觸及了一個根本性的時代反思:當現實被深度偽造變得唾手可及,當「真實」本身都成為可疑的概念時,authentic是否仍能成為一種可企及的存在?

二、身體記憶:無法複製的印記

要回答這個困惑,《Authentic》首先將目光投向「身體」。從現象學的視角來看,劇場中的「身體」成為不可複製的真實根基。在深偽技術能製造出完美假象的時代,「真實」不再是客觀且固定的標準,而是一種隨著意識經驗流動的動態存在。理解這樣的議題,我們需要先從梅洛龐蒂(Maurice Merleau-Ponty)身體現象學出發,探尋在高度仿真的虛擬世界裡,究竟有什麼是永遠無法被取代的答案,正藏於我們對身體經驗的體認中。

具身經驗(embodiment)是我們透過身體與世界直接互動的活生生體驗,它不同於純粹的理性思考,而是透過感官、動作、感受來認識世界,構築了無法被數位技術完全取代的存在基礎【7】,正是這種身體的在場性與感受性,使每個人的存在皆擁有不可複製的獨特性。這種不可複製性體現在何處?即使人工智慧能模擬聲音與影像,卻無法複製身體內在的感受——呼吸韻律的微妙變化、肌肉張力的即時反應、聲帶振動的真實質感,這些皆是身體經驗的獨特印記。而這樣的理論觀點,並非停留在抽象思辨,而是透過《Authentic》的舞台具體化為一種可見的經驗。

Authentic(影響.新劇場提供/攝影楊人霖 Basir )

在演出現場,這種具身經驗特別鮮明。最深深打動我的,是青少年演員在舞台上流露出來的生命真實感。這份真實,不是刻意的表演技巧,而是從他們的動作、語言、表情自然流洩出的自我特質。當他們開口說話時,眼神中透出緊張與不確定;台詞間隙,視線輕輕游移,仿佛在心裡預演下一個動作;關鍵獨白時的意外掉詞,讓他們陷入短暫的語塞,臉上的尷尬與慌亂閃現後,努力調整呼吸,重新接續。這些未經修飾的瞬間,深深觸動觀眾的心弦。更令人深思的是,這種身體真實感不僅流露於表演本身,也透過舞台中對比鮮明的場景得以生動呈現。

例如,一位男孩站在移動衣架前,專注地整理每件衣服——撫平皺摺、調整間距、確認角度。當他以稚嫩聲線表達對成長的微妙焦慮時,整理衣物的動作彷彿成為他內在秩序感的外化。如果男孩的細膩動作象徵著個體對內在秩序的追尋,那麼與之相對,舞台右側三位少女的對話,則揭露了外在社會審美規訓對身體的壓迫。她們輕鬆卻帶著焦慮地討論:「腿不能太粗」、「一定要除毛」、「這樣穿會不會顯胖」。聲音中映射出當代青少年深層的身體焦慮與審美壓力,那種既想要符合社會期待、卻同時隱藏不滿的矛盾情緒,在舞台燈光下被放大呈現。這兩個場景清楚可以看見,即使Instagram濾鏡能完美修飾影像、AI能生成理想身材,青少年內心對身體的焦慮與真實感受卻無法被「美化」或編輯。身體的真實經驗,成為不可抹滅、不可替代的存在證明。

然而,真實並不僅止於身體的在場。若說身體以不可複製的感官與情緒印記了每個瞬間,那麼語言與敘事則承載著另一種真實:青少年在舞台上自我訴說時,將難以言明的身份矛盾、價值定位與成長焦慮,化為無法被編輯的告白。於是,《Authentic》在身體經驗之外,更進一步展開了青春敘事的真實書寫。

三、青春的告白:不可刪改的聲音

真實不僅存在於身體的感知經驗,也流動在語言與敘事中。當青少年站上舞台,自我介紹、訴說身份與掙扎,他們同樣展現出一種無法被編輯的真實。燈光聚焦在台中央,一名青少年演員開始她的自我介紹。她的聲音清晰而確定,但仔細聽來,卻能感受到某種複雜的情感波動。「就讀台南海事」、「居住在安平。」這看似簡單的背景介紹,實際上是在標定社會價值體系中的自我座標。她停頓了一下,並接著補充:「體育班常被人家說是四肢發達。」這句話說出來時,她的眼神微微飄向觀眾席的某個角落,然後又快速回到前方。我能感受到這個標籤在她心中的重量,以及她試圖輕描淡寫帶過的努力,但那種長期承受智力標籤化壓力的痕跡,依然清晰可見。這種身份認同的困惑,同時反映了當代青少年在多元價值體系中尋找定位的普遍焦慮,在強調學術成就的社會中,技職教育的學生如何確立自我價值?

若前一位青少年演員的自我介紹呈現了社會標籤的壓力,那麼這位射箭隊長的經驗,則揭示了青少年在責任與人際中所面對的另一種真實掙扎。場景轉換,演員走到台前,手俐落地做出拉弓的動作,分享她從「連箭都碰不到」的學習者到隊長的經歷。她疑惑地向大家問出那個困擾她的問題:「什麼才是隊長的模樣?」整個劇場都在等待答案。她堅定而淡然地重述教練對她說過的話:「只要怕被討厭,就沒辦法當隊長。」接著她快速地用一段向隊員宣達指令的表演解釋了自己的做法:「全都是教練說的。」這句話說得很快,彷彿想要趕緊帶過這個有些尷尬的承認。但她在台上描述這種做法時,聲音裡卻帶著某種安全感,彷彿找到了避風港。台下的觀眾默默點頭,似乎體驗到這位青少年隊長採取了人際風險的轉移,理解她迴避責任的策略。最讓我印象深刻的是她最後的那句話:「一邊拉弓,一邊拉住自己,每一次瞄準的是靶,也是自己的人生極限。」她說出這句話的聲音突然變得堅定而清晰,雙手再次做出流暢有力的拉弓動作。說完後,她靜靜地站立幾秒,空間安靜下來,弓弦與生命經驗在這句話中重疊。

這些與個人身份相關的掙扎,並未止於個體經驗,而是進一步延伸至家族與跨世代的記憶。場景再次變化,他們沉浸在與長輩共處的時光記憶裡。他們模仿豬哥亮歌廳秀的誇張手勢與演唱特質;演繹祖父母染色鏡片的手工技藝;回憶南區老冰店觀光城的興衰軌跡,追溯四十二年前阿公的西藥房經營失敗的往事。兩位戴著銀灰假髮、假髮邊緣微微鬆動的青少年演員,在舞台上專注而懇切地說著台語。那一刻,時間的界線逐漸鬆動,獨特的個人成長與家族記憶在舞台上交織重疊。另一位女孩從考上大學的時間點回望國中時期的家庭變故,當她接收到「阿公走了」的訊息時,彷彿從一段尚在辨識中的心理現實中被迫抽離。她突然朝空氣大喊「你回來」,那種痛徹心扉的呼喊在劇場中久久迴響。這段記憶,最終回到醫院的場景。她平靜地說:「我回家了。」隨即聲音顫抖地補上一句:「但是阿公再也沒回來。」

而當個體與家族記憶再往外延伸,真實的掙扎也觸及到社會結構與階級的困境。演出中最沉重的段落,是工地場景的呈現。青少年演員以緩慢的節奏展現勞動日常,用大人回望童年的視角思考:「有了欺負的人,是不是就不會被欺負了?」鷹架裡被困住的身影,從幼時學校遭遇延伸到職場境況,顯露出對階級無法翻轉的深刻無力感。持續的施工鑽擊聲成為無法擺脫的生活背景音,象徵著社會機器的無情運轉。

這樣的社會隱喻,最終在丹娜絲風災的意象裡被推向極致。演員屈身如貓涉水而過,身體模擬被襲捲的金爐桶在舞台上瘋狂轉動。當抖動的身體在螢光色彈性布條中穿越時,這個意象銳利地揭示了數位時代的矛盾——我們在網路世界緊密連結,卻在現實社會中孤立無援。回望整齣戲可以發現,無論是個人困惑、家族記憶、領導焦慮,還是階級無力,這些自我敘說的片段共同構築了青少年成長過程中多層次的真實告白。他們所做的,不僅是「再現」自己,而是在語言中摸索與確立:什麼才是 authentic 的存在。

四、共鳴的誕生:真實在彼此間流動

然而,這些語言告白並不只是孤立的個體獨白,當它們在舞台上彼此呼應,真實便開始超越個人的範疇,進入集體共鳴的場域。於是新的提問浮現:在群體創作與觀演關係中,真實如何生成並被共享?這正是《Authentic》的另一個核心意義——透過共鳴與互動,讓真實成為可以共同承接的經驗。在觀賞過程中,我反覆思索:當青少年演員站上舞台,說出那些關於 authentic 的語句時,這份真實感從何而來?它並非依靠情緒渲染或語言技巧,而是來自一段漫長且具體的集體創作歷程。在這段歷程中,青少年透過彼此的分享、回應與支持,逐步將個人經驗轉化為可被理解、被感知、甚至被共同背負的集體語言

例如,當一位青少年勇敢分享關於家庭創傷的記憶,其他成員產生情感上的共鳴與回應,這不只是陪伴,更是一種對他個人經驗真實性的確認。原本私密的、可能被忽視或質疑的創傷,因為被他人認可,而成為「真實存在」的一部分。這正如社會學家庫利(Charles H. Cooley)所提出的「鏡中自我」(looking-glass self)概念【8】:個體的自我認知是在與他人互動中逐步建立,尤其透過他人對自己的回應而被形塑。

這樣的鏡面作用不僅發生在團體內部,也延伸到觀演關係中。觀眾的情緒反饋——包括注視、沉默、笑聲或共鳴的淚水——對演出者來說是一種即時的、具身的回應。演員會在這些非語言的回應中,調整自己的表現節奏與情緒強度,進一步深化對自身經驗的認識與詮釋,使演出成為一場雙向互動的動態過程。

這樣的情感在演員彼此建立起信任的共享空間得以成立。在這個空間裡,身體與身體間的感知透過碰觸、移動與凝視被細膩地確認,構築一種微妙關係。青少年演員也因此能夠回望自身的日常經驗,並在演出過程中逐步接近那個未被遮蔽、自我感知的起點。在一段拍片甄選的場景裡,一位演員自然地說出:「真實不一定要展露原貌,但要在彼此留下痕跡。」這句話道出了他對真實(authentic)的體會:真實不在於完全揭露表面,而在於關係中是否產生感知的回響,是否留下彼此碰觸過的痕跡。而劇場,正是這些青少年重新經驗無法剪輯、無法複製的身體現實的所在。

Authentic(影響.新劇場提供/攝影楊人霖 Basir )

五、舞台瞬間:真實的痕跡

對「真實」的追尋,不僅體現在演出的語句與情感,更深植於創作的細節中。服裝設計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以拼貼感官部位為基調,運用演員親自拍攝的身體特徵影像,構築出獨特的視覺符號。我想像,這群青少年演員在創作中「動手」製作的那一刻,觀察鏡中眼睛的輪廓,用指尖描摹耳廓的曲線,在觸摸與凝視之間,啟動了某種有意識的身體探索。這些日常中習以為常卻極其獨特的細節,是否因此被重新看見。這樣的身體探索與自我凝視,我認為不僅是創作過程中的一次內在對話,也成為演出中真實感的源頭與象徵。當他們穿上這些帶有自身痕跡的服裝,彷彿帶著自我肯定在舞台上默默說著:這是我不可被複製的身體,這是我authentic的存在。

這種自我肯定的具體呈現,也呼應了整齣戲在結構上的安排。劇中片段式結構的運用,刻意切割故事,讓每位演員的敘事獨立發聲。雖帶來斷裂感,卻也顛覆了線性敘事的慣性,將斷續交織的個人經驗置於焦點。這種非線性結構使得每段故事像獨立的自我聲音,強調真實並非一條平滑的時間線,而是個體經驗中斷斷續續、穿插交織的聲響。尤其兩次在觀眾眼前的轉場,沒有暗場掩飾,反而成為表演本身。演員推移著道具,邊行走邊敘述天災新聞的沉重與家人的溫馨,情感與動作自然流動。這種轉場讓台詞、動作與那些看似「非表演」的細節,融入在演員的真實狀態中。觀眾不再被動旁觀預設劇情,而是在每個生命片段中與演員產生直接連結。

最動人的瞬間,常在謝幕開啟時降臨。青少年演員坦然直視觀眾,說出:「在劇場裡,我很快樂,我做真實的自己」、「真實不是演給觀眾看的,是我活出來的」。這些語句在燈光與靜默中透亮,夥伴間的注視與陪伴給予了深刻肯認。多年來觀看青少年演出時,那份身體、聲音與真實的在場感,一直鮮活且感人。正如我在2020年《出脫tshut-thuat》觀演紀錄中所言:「最可貴的情感就在劇場流動,現場常常激動,台上台下哭成一片,沒有文本、沒有排練。」

這場演出延續了這股真摯力量,從創作到呈現,從身體實踐到語言敘說,都回應著當代的核心提問:在深偽技術能模擬一切的時代,如何確立一個真實的「我」?答案或許就在這群青少年身上。他們不完美,卻誠實;並不無瑕,卻令人信服。以最質樸的方式提醒我們:在虛假氾濫的世界裡,真實依然可能。我特別記得一位少女伸出手,振奮地對觀眾說:「我不能選擇手的形狀,但可以選擇伸出手,回應世界。」那一刻如微光劃破沉默,她的話語是一種活生生的存在,透過身體活出真實——每一次凝視、碰觸與發聲所刻下的痕跡,是人與人之間存在回應存在的瞬間,無法模擬,也不容抹去。


注解

1、深偽技術(deepfake)是利用深度學習生成偽造影像與音訊的人工智慧技術,常見於臉部替換與聲音模仿,並因其逼真效果引發對資訊操控與倫理的廣泛關注。這項科技可參見迪士尼研發的「高解析度神經面部交換」技術,能將已故演員的面部細節數位化後,疊加至真人演員身上,達到「復活」效果。“Rami Malek with the face of Freddie Mercury,” Videoman, 2019.

2、 強納森.海德特(Jonathan Haidt)著,鍾玉玨譯:《失控的焦慮世代:手機餵養的世代,如何面對心理疾病的瘟疫》,網路與書,2024。頁18~20。

3、珍.特溫格(Jean M. Twenge)著,朱怡康譯:《跨世代報告:從出生率到工作、政治、經濟、科技、心理健康,世代差異如何影響百年來的人類軌跡?》,遠足文化,2024。頁733~830。

4、Jason Hollander, “'The Great Rewiring of Childhood,'” NYU, 2024. ; “The Anxious Generation,” Wikipedia.

5、影響.新劇場自2015年開始的「青少年扮戲計畫」,汲取府城「做十六歲」轉大人傳統的文化精神,重新設計為當代青少年的劇場成年禮。透過「做戲」、「扮戲」、「看戲」三個階段的循環體驗,結合「口述歷史」的形式,將個體的生命經驗轉化為集體表達,讓青少年在身份轉化過程中重新定位自我。〈青少年扮戲計畫〉,青少年扮戲10年特展。

6、影響.新劇場「青少年扮戲計畫」2025年推出的《Authentic》將真實重新定義為:「不虛假、非模仿、忠於自我」。〈影響.新劇場《Authentic》〉,OPENTIX。

7、梅洛龐蒂(Maurice Merleau-Ponty)著, 龔卓軍譯:《眼與心:身體現象學大師梅洛龐蒂的最後書寫》,典藏藝術家庭,2007。頁35~36。

8、這一機制可以參考美國社會學家查爾斯.庫利(Charles Horton Cooley)提出的「鏡中自我」(looking‑glass self)概念——個體透過想像他人如何看待自己,進而形塑自我認識。“Looking-glass Self,” Wikipedia.

《Authentic》

演出|影響.新劇場
時間|2025/08/15 19: 00
地點|台南文化中心原生劇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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