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員們的集體冒險故事《夢之島》
10月
05
2011
夢之島(劉人豪 攝,同黨劇團 提供)
Link
Line
Facebook
分享
小
中
大
字體
1260次瀏覽

演出:同黨劇團

時間:2011/09/30  19:30

地點:台北市牯嶺街小劇場

文字 謝東寧

劇場在今天,如果還沒有被其他日新月異的媒體取代,那就是劇場最珍貴的集體人工性,與永遠無法重複的當下性。劇場給予我們血肉之軀,一個最接近真實的剎那。看完《夢之島》的演出,心中竟然冒出這跟劇情,或許有關無關的念頭。

這是一個既大膽又有趣的工作方式,美國導演John Maloney用「觀點」(view point)工作坊,與一群陌生的演員發展劇本,然後再將這些每個人的發展,串連成一個演出。說大膽是因為,這個從零開始的集體發展,比早期導演賴聲川先有清楚概念,然後在支架上填血肉的集體發展不同,前者更為費時冒險。說有趣是因為,這個演出雖然以「夢」之名,但卻奇妙呈現出,一個更自然人性的真實。

十名大部分都有相當劇場經驗的演員,在充滿窗戶意象的舞台,穿越一個又一個的夢,而且都依照夢中世界的邏輯進行故事,斷裂、荒謬、變形、跳躍……。根據佛洛伊德的解釋,這些都是人們的潛意識,尤其導演刻意讓演員跟角色保持距離,讓這些紛飛的符號,保有其流動輻射的意義,也似乎在串連一個,屬於這些演員朦朧浮動的集體故事。

所以儘管文宣上寫的,是關於一個即將結婚女子的焦慮之夢,如搭飛機、無字圖書館、拍電影、餐廳用餐、父親外遇、沒有欄杆的橋……等橋段,但這故事似乎只是表面;事實上導演更想呈現的,應該是回到這群劇場演員的生命,關於他們的故事:工作競爭、自我實現、家庭回憶、生涯(未來)飛行、感情生活、死亡恐懼……。

用這個角度來觀察,這個集體發展演出便展現:將每位演員的觀點帶入作品,角色由演員創造,及有更深刻發展連結、演員主動參與創作──這個劇場美麗烏托邦。

可惜這個演出尚未到位,演員們的表演風格尚未統一,似乎還沒完全梳理出屬於這齣戲特別的形式──扮演性與真實性快速斷裂的拿捏。而導演對戲的發展,也只是抓到雛形,還沒來得及深入發展。

如果這些散亂的夢境,沒有辦法聚焦指向一個更深層欲探討的主題,那麼這演出真的僅僅是一個人人會做的普通平常之夢。如果可以往夢的更深層挖掘,心理學容格說,會出現集體潛意識,那才是導演與這群演員,甚至是跟觀眾,更美妙深刻的藝術工作。

在劇場形式越來越貧乏的今天,這個回歸關注於劇場本身的演出,其理想性令人動容,雖然作品尚未完全成熟,但還是要給予大大鼓勵,因為劇場永遠需要這批冒險者,為我們開拓出新視野、新風景。

《夢之島》

演出|
時間|
地點|

Link
Line
Facebook
分享

推薦評論
「擔心」成真了:我們看見舞台上有一群用腦比用身體還多的演員,他們非常理解自己的角色該做甚麼,為什麼要這麼做,身體聽命於「理解」,本能則消失無蹤。(林乃文)
10月
06
2011
《夢之島》有著《城堡》和《變形記》的卡夫卡意味,也有著《夢十夜》的敘事幢影;……又有著好似史特林堡的夢幻企圖。但平心而言,《夢之島》也就是在上面這些共時共享的文化網絡意識下所超連結出的一種創作話語。(雷煦光)
10月
05
2011
該劇倫理預示趨向某一劇場重要議題:情感的處理是否一定要走向極端的宣洩?劇場能否承擔「情緒節制」的美學創作?
7月
18
2025
小狐狸這一段從原鄉到陌生地的遷移歷程,彷若當代高移動率、移工人口與北漂的狀態,使得《還沒有名字的故事》不只是一齣成長童話,更像一面折射現實的萬花筒。
7月
10
2025
與其說《你說的我不相信》談論被掩藏的歷史,更像是因歷史而觸發的記憶,藉由演員一再重複扮演,呈現「開槍那瞬間」的角色演繹與心境模擬。
7月
09
2025
在這裡,是印度需要《三個傻瓜》,得以進入全球的標準化秩序之中,無論是寄望在劇中更為呈現「印度」的故事,或是打造模糊的「亞洲」,更或是希望更全面地在地化改編以致於可以看到「臺灣」
7月
08
2025
這個提問,既讓華英真正地踏上了娜拉的離家之路,重新組織了讓妍青得以登台的新家庭;卻也讓這部作品從自歷史與性別結合起來的雙重議題中,找到快速又簡便的脫身之道
7月
03
2025
在多語交織的日常音景中,理應有著不同語言各自獨特的抑揚頓挫、節奏起伏,呈現豐富而繁雜的聲音想像;可惜高度仰賴聲音敘事的《乘著未知漂流去》,最終也如其語言策略般趨向穩定單一,陷入固定頻率的迴圈。
7月
03
2025
這齣戲,潛在著對戰爭的譴責,因為潛在,所以深刻地內化了戰爭難民的人道關切;然則,進一步呢?如何探究戰爭何以發生?並從民眾的觀點出發,追問戰爭難民流離失所以後,將何去何從?
7月
01
20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