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e
身體行動的動人表述《馬上三人》
9月
02
2013
馬上三人(陳長志 攝,驫舞劇場 提供)
Link
Line
Facebook
分享
小
中
大
字體
696次瀏覽
Joe(特約評論人)

繼去年《兩男關係》,蘇威嘉和陳武康邀約香港導演林奕華進行共同創作後,今年新作《馬上三人》,蘇陳兩人專心扮演舞者角色,詮釋美國編舞家Eliot Feld的創作,為五支獨舞組成的整晚作品(最後一支雖有多位女舞者加入演出,但主軸仍在蘇威嘉上),別與以往驫舞劇場常採用的集體創作與共同演出形式,令人耳目一新。

蘇威嘉頂著圓頂帽與一頭蓬鬆捲髮,身穿白色連身衣,與兩腳不同花樣的黑白短襪,在《Zeppo》系列I II III中,化身為喜感十足的默劇演員,蘇的肢體隨著樂曲創造出豐富表情,表現精準到位的音樂性,其中也不乏運用道具(傘、拐杖、人體模特兒、旋轉椅)搞笑俏皮的橋段,而這支舞最精彩的部分,莫過於蘇呈現他對於身體的自信與掌握,與跳舞的歡愉,因而將這份喜悅傳達給觀眾,讓觀者藉由舞者的「陶醉地跳舞著」,感受到身體與律動的美好關係,回歸至舞蹈的原初,享受「舞動」的愉悅。

由陳武康擔綱演出的《Undergo》和《Transit》,被安排在《Zeppo》系列三支獨舞中間,相較於《Zeppo》的輕鬆調性,這兩支獨舞作品顯得特別的嚴肅與壓抑。

在《Undergo》中,陳武康的肢體總是延展至極致,處於緊繃狀態,像是耗盡體力卻又逃不出無形的枷鎖,緊跟甚至貼進舞者的燈光、纏繞舞者全身的大片塑膠與紙張,與多首Meredith Monk創作的人聲曲子,使整支作品似在描述掙扎、欲求突破的處境,更顯壓迫感。

《Transit》一開場,便見舞台中央有一座插著數根短棍的木造箱型裝置,只見陳武康幾近全裸蜷縮在箱內右上角,以極緩的速度,謹慎移動身上的每寸肌肉,穿過裩子間的隙縫,透過全身的重量分配,與不同部位的支撐,最終到達箱內的左下方,過程神聖專注,宛如進行某種儀式與追尋,使觀者隨著舞者的移動屏氣凝神,彷彿和舞者共同經歷一場穿梭與行進的旅程。

《馬上三人》雖由Eliot Feld編舞,作品的核心仍為肢體語彙的創新與展現,與驫舞劇場歷年作品的宗旨一致:始終具有某程度的實驗性、對於動作探索的執著和力求突破的企圖。陳武康和蘇威嘉在這次作品身體力行,完美詮釋Eliot Feld創造的角色,完成一場動人深刻的精彩演出。

《馬上三人》

演出|驫舞劇場
時間|2013/08/30  19:30
地點|台北市新舞臺

Link
Line
Facebook
分享

推薦評論
存在,是《毛月亮》探索的核心,透過身體和科技的交錯呈現,向觀眾展現了存在的多重層面。從人類起源到未來的走向,從個體的存在到整個人類文明的命運,每一個畫面都映射著我們對生命意義的思考。
4月
11
2024
《毛月亮》的肢體雖狂放,仍有神靈或乩身的遺緒,但已不是林懷民的《水月》之域,至於《定光》與《波》,前者是大自然的符碼,後者是AI或數據演算法的符碼。我們可看出,在鄭宗龍的舞作裏,宮廟、大自然與AI這三種符碼是隨境湧現,至於它們彼此會如何勾連,又如何對應有個會伺機而起的大他者(Other)?那會是一個待考的問題……
4月
11
2024
不論是斷腳、殘臂,乃至於裸身的巨型男子影像,處處指涉當前人們沉浸於步調快速的科技世界,我們總是在與時間賽跑,彷彿慢一秒鐘便會錯失良機,逐漸地關閉自身對於外在事物的感知,如同舞作後段,畫面中殘破不堪的軀體瞬間淡化為一簾瀑布,湍急的水流在觸及地面時,便消逝殆盡
4月
04
2024
彷若《易經》,舞者是爻,不同組合就會產生出不同的卦象,衍生不同的意義,賴翃中內心那股擺幅可大可小的企圖,便是讓他的舞作得以產生不盡意的神祕魅力所在。
4月
01
2024
在隘口,震懾行者的不僅為前方異域,亦可能為身後如絲線交織的緣分與關係。當女孩坐在面對觀眾的木椅上,舞者們相繼搬來椅子加入這奇異的家庭相片裡;當他們彼此打鬧、傳遞零食時,僅屬於緊密群體的結構與交流關係逐漸清晰。而樂團的存在被揭示,他們於藍色布幕前的身體及聲音一同成為作品本身,此世界亦產生變化。
3月
19
2024
相似於德國舞蹈家魯道夫.拉邦(Rudolph von Laban)的動作分析論;克朗淳自箜舞圖畫彙整而出的六大元素,囊括了動力流(Flow)、空間(Space)等動力質地,同時也獨立出更精細的身體外在同步與內在過渡之三度空間系統。他運用這樣的邏輯來發展身體表現,同時牆上投影浮現出猶如主機監控軟體的頁面,時刻紀錄著克朗淳的動作速度、音樂振幅與一系列的控制端數據面板。這些面板並不具有回應過去、未來的功能性,彼時的時空已隨著克朗淳逐步放大自身的身體演出,將觀者從古老的傳說漸漸擺渡到當下的恆河上頭。
3月
18
2024
Cheken的祕魯山丘、農夫、巨洞、黑馬、煙霧、水與女兒,這套能指的編撰,原本是波瓦對戲劇的構想,但我們何不把它切換成編舞家基根-多藍視角下的Mám(愛爾蘭語)——意指隘口(mountain pass),也有十字路口的意象,是死絕、逃生或步入險境的未知與詭秘之境,還有牛軛、枷鎖等意,引申為踏上肩負重責的道路。再次回到《界》的開場,那是在煙霧中化身為公羊的普卡,驅魔儀式啟動,應是如此看待catharsis的煙薰,而不是概念已成經典、過於僵硬的左派現代版本。至於《界》的收場,儀式不枉費它給出的覺知素(percept),是收攏於它展開的恢弘氣象:起初,女孩身後逸出煙霧,逐漸籠罩全場,刺眼強光開始直射觀眾,台上的巨型風扇旋出強風,不僅吹散了瀰漫舞台的那團煙霧,且猶如颳起一陣形而上的歷史狂風,撲向我們,連人帶心被席捲、攜往不知所終的八荒九垓。
3月
12
2024
我們可以看見「因為/所以/然後」,在亞倫.路西恩.奧文的劇本中,並沒有絕對穩固的邏輯性,不同人稱的交互運用,一如碧娜.鮑許(Pina Bausch)舞蹈劇場中擅長的「重複」與「拼貼」。這種技法固然有其力度,但熟悉感也油然而生。而舞者的身體表現也呈現出族繁不及備載的程式化語彙,如「Lip Sync」的誇飾肢體、「純肢體」的流動線條,以及「虛擬劇場」般將物件藉由身體呈現等方式,筆者也是將其視為一種多元現象。在這種多元現象下的產物有時不免容易產生疲勞,但有時也會反應出極其特殊的化學變化於舞者的表演狀態之中,就像臺灣舞者林士評被塗成像科特尤斯(Kurt Jooss)《綠桌》中死神扮相,且身著紅衣女裝的姿態時,其呈現出的一種自信與迷人,不僅沒有令人感到絲毫突兀的違和感,反倒有一種牽引般的魔力引人入勝。
3月
12
2024
群體的概念使肢體嫁接在彼此的肢體之上,在這裡鄭宗龍並沒有明確地刻畫動機,而是透過一連串的現象來回應無無明盡的意識觀想。這樣難以捕捉、不可視的質感,以筆者個人的直觀感受來說,同時結合編舞者自身人格與背景來進行梳理,《毛》有大部分的創作核心依舊是向其兒時的童年回憶「童乩」靠攏。然而無定向的身體路徑、見山是山的現象敘說,在許多舞者空靈甚至理性的面部表情底下,似乎蘊生不出我們刻板印象中的艋舺喧囂,對應到的是來自Sigur Rós其精靈般的夢境殘響,以及直入火山流質與冰冷空氣的地理風貌:自然現象,這恐怕是理解《毛》更好的方式,同時也是編舞者如冰晶般構築舞蹈肢體的其中一種可能也說不定。
3月
12
2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