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空間與身體對話《2011足in‧安平樹屋》
9月
23
2011
(劉人豪 攝,稻草人舞團 提供)
Link
Line
Facebook
分享
小
中
大
字體
458次瀏覽
俞秀青

稻草人舞團在台南的古蹟發表新作《2011足in‧安平樹屋─肢體介入特殊空間創作展演》,這是一齣結合肢體與空間的景觀藝術表演,以site-specific dance performance概念所發展出的「身體與建築對話」。此演出切入「記憶」為創作題材,全舞分成七個段落,觀眾在演出者與燈光的帶領下,自然地遊移在不同空間氛圍中,感受舞者貼近的呼吸與空中迴盪的靈氣。

一踏入安平樹屋,彷彿置身於古老神祕又悠遠的境地,充滿著歷史塵跡;斑駁脫落的牆與交纏環繞的莖脈,讓人禁不住幻想著這屋子的過往人事。舞初,在樹根攀爬蔓延的窗口後出現一位身著灰色大衣、戴灰帽的女子,她眺望著窗外對面樓臺上正在玩耍的小女孩,喚醒沈睡的陳年往事,在物換星移、時空交錯更迭中,女子拎著一只行囊進入了回憶長廊。

第二幕,燈光刻意打在觀眾身上,導致一開始觀者難以分辨及看清舞者的動作。在昏暗的前方門後,陸續出現黑色身影,背後也瞬時傳出聲響,此刻的空間安排變的趣味盎然;剎那間,六位舞者在左、右兩側的三道門舞動,突然被置於中間的觀眾在反應這一切的當時,舞者們已穿梭在你的身旁了,趕緊的閃開靠邊站,把空間讓出來給逐漸群聚的舞者們。六位表演者串成鎖鏈、相互牽動,又像細胞、分子般的攏合、分裂,在重複聚散離合中顯現生命的無常!

第五幕〈滯留〉中,羅文瑾身穿一襲暗紅服裝、半騰空地坐在鋼構橋上,而四周盡是茂密沖天的榕樹,她在高空中輕灑花瓣,伴隨著Anouar Brahem的古典吉他音色,整個畫面像一幅令人觸動的超現實畫作,讓觀者想停留在這個淒美的記憶中。建築師劉國滄的巧手設計,不管是仰望或俯視,都能讓樹幹、枝葉與建築盡收眼底,呈現人的思維創意與天然景色和諧共存,相互輝映。

稻草人舞團的集體創作展現出安平樹屋的歷史質感與歲月痕跡,雖然空間廣泛,但看得出舞團還特別用心的在每個景觀中設計別出心裁的燈光。包括空間的使用與結合也頗具巧思,例如:以大型風扇吹著整片泛白懸空的樹鬚,像是耆老的鬢髮在空中隨風搖曳,激發觀者無限想像!又如最後一幕,舞者們在天橋上快速進出的動線與影射人際關係的內涵等,皆喚起了觀眾諸多似曾相識的經歷與回憶,也賦予百年古蹟另一番風貌!

台灣一直有演出場地匱乏的問題,若能開發更多現有的公共空間與景觀,以處處皆表演場地的理念著手,讓民眾在更自然、更生活化的接觸表演,那麼「藝術全民化」就不再是個口號,稻草人舞團的努力值得肯定與仿效!

《2011足in‧安平樹屋》

演出|稻草人舞團
時間|2011/9/17  19:00
地點|台南安平樹屋

Link
Line
Facebook
分享

推薦評論
存在,是《毛月亮》探索的核心,透過身體和科技的交錯呈現,向觀眾展現了存在的多重層面。從人類起源到未來的走向,從個體的存在到整個人類文明的命運,每一個畫面都映射著我們對生命意義的思考。
4月
11
2024
《毛月亮》的肢體雖狂放,仍有神靈或乩身的遺緒,但已不是林懷民的《水月》之域,至於《定光》與《波》,前者是大自然的符碼,後者是AI或數據演算法的符碼。我們可看出,在鄭宗龍的舞作裏,宮廟、大自然與AI這三種符碼是隨境湧現,至於它們彼此會如何勾連,又如何對應有個會伺機而起的大他者(Other)?那會是一個待考的問題……
4月
11
2024
不論是斷腳、殘臂,乃至於裸身的巨型男子影像,處處指涉當前人們沉浸於步調快速的科技世界,我們總是在與時間賽跑,彷彿慢一秒鐘便會錯失良機,逐漸地關閉自身對於外在事物的感知,如同舞作後段,畫面中殘破不堪的軀體瞬間淡化為一簾瀑布,湍急的水流在觸及地面時,便消逝殆盡
4月
04
2024
彷若《易經》,舞者是爻,不同組合就會產生出不同的卦象,衍生不同的意義,賴翃中內心那股擺幅可大可小的企圖,便是讓他的舞作得以產生不盡意的神祕魅力所在。
4月
01
2024
在隘口,震懾行者的不僅為前方異域,亦可能為身後如絲線交織的緣分與關係。當女孩坐在面對觀眾的木椅上,舞者們相繼搬來椅子加入這奇異的家庭相片裡;當他們彼此打鬧、傳遞零食時,僅屬於緊密群體的結構與交流關係逐漸清晰。而樂團的存在被揭示,他們於藍色布幕前的身體及聲音一同成為作品本身,此世界亦產生變化。
3月
19
2024
相似於德國舞蹈家魯道夫.拉邦(Rudolph von Laban)的動作分析論;克朗淳自箜舞圖畫彙整而出的六大元素,囊括了動力流(Flow)、空間(Space)等動力質地,同時也獨立出更精細的身體外在同步與內在過渡之三度空間系統。他運用這樣的邏輯來發展身體表現,同時牆上投影浮現出猶如主機監控軟體的頁面,時刻紀錄著克朗淳的動作速度、音樂振幅與一系列的控制端數據面板。這些面板並不具有回應過去、未來的功能性,彼時的時空已隨著克朗淳逐步放大自身的身體演出,將觀者從古老的傳說漸漸擺渡到當下的恆河上頭。
3月
18
2024
Cheken的祕魯山丘、農夫、巨洞、黑馬、煙霧、水與女兒,這套能指的編撰,原本是波瓦對戲劇的構想,但我們何不把它切換成編舞家基根-多藍視角下的Mám(愛爾蘭語)——意指隘口(mountain pass),也有十字路口的意象,是死絕、逃生或步入險境的未知與詭秘之境,還有牛軛、枷鎖等意,引申為踏上肩負重責的道路。再次回到《界》的開場,那是在煙霧中化身為公羊的普卡,驅魔儀式啟動,應是如此看待catharsis的煙薰,而不是概念已成經典、過於僵硬的左派現代版本。至於《界》的收場,儀式不枉費它給出的覺知素(percept),是收攏於它展開的恢弘氣象:起初,女孩身後逸出煙霧,逐漸籠罩全場,刺眼強光開始直射觀眾,台上的巨型風扇旋出強風,不僅吹散了瀰漫舞台的那團煙霧,且猶如颳起一陣形而上的歷史狂風,撲向我們,連人帶心被席捲、攜往不知所終的八荒九垓。
3月
12
2024
我們可以看見「因為/所以/然後」,在亞倫.路西恩.奧文的劇本中,並沒有絕對穩固的邏輯性,不同人稱的交互運用,一如碧娜.鮑許(Pina Bausch)舞蹈劇場中擅長的「重複」與「拼貼」。這種技法固然有其力度,但熟悉感也油然而生。而舞者的身體表現也呈現出族繁不及備載的程式化語彙,如「Lip Sync」的誇飾肢體、「純肢體」的流動線條,以及「虛擬劇場」般將物件藉由身體呈現等方式,筆者也是將其視為一種多元現象。在這種多元現象下的產物有時不免容易產生疲勞,但有時也會反應出極其特殊的化學變化於舞者的表演狀態之中,就像臺灣舞者林士評被塗成像科特尤斯(Kurt Jooss)《綠桌》中死神扮相,且身著紅衣女裝的姿態時,其呈現出的一種自信與迷人,不僅沒有令人感到絲毫突兀的違和感,反倒有一種牽引般的魔力引人入勝。
3月
12
2024
群體的概念使肢體嫁接在彼此的肢體之上,在這裡鄭宗龍並沒有明確地刻畫動機,而是透過一連串的現象來回應無無明盡的意識觀想。這樣難以捕捉、不可視的質感,以筆者個人的直觀感受來說,同時結合編舞者自身人格與背景來進行梳理,《毛》有大部分的創作核心依舊是向其兒時的童年回憶「童乩」靠攏。然而無定向的身體路徑、見山是山的現象敘說,在許多舞者空靈甚至理性的面部表情底下,似乎蘊生不出我們刻板印象中的艋舺喧囂,對應到的是來自Sigur Rós其精靈般的夢境殘響,以及直入火山流質與冰冷空氣的地理風貌:自然現象,這恐怕是理解《毛》更好的方式,同時也是編舞者如冰晶般構築舞蹈肢體的其中一種可能也說不定。
3月
12
2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