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聲音或視覺成為沈浸《在棉花田的孤寂》
12月
04
2018
在棉花田的孤寂(國家兩廳院提供/攝影李佳曄)
Link
Line
Facebook
分享
小
中
大
字體
2767次瀏覽
戴碧持(臺灣藝術大學戲劇系表演藝術碩士班碩士生)

為何我們要去看一場寫著「聲音劇場」這種另類標題的表演?因為,它標榜「聲音」。我們期待看到一場聲音結合戲劇的表演,這些聲音不只配樂加上對白,而是經過設計並能夠與演出場景或劇情產生連結。畢竟,做為「聲音」劇場,它以聽覺傳達訊息的比重,應與視覺同等或更重。

聲音劇場(sound music)在學術界尚未被定義,以目前台灣標榜「聲音劇場」的表演來看,它是一種把戲劇中視覺要素抽離的表演,不論是王俊傑的《耳朵帶我去旅行—黑暗聲音劇場》【1】,或是表演團體一千零一夜~故事劇樂部【2】以多人分配角色一起說故事的方式表演都是如此。

然而本演出的視覺元素比重卻仍相當重,不論演出者的表情、動作,或演出場地一面是中式建築,另一面卻是高樓大廈,還有演出後段表演者在國家戲劇院門口穿梭的橋段中,都顯出大量需要視覺輔助,而光靠聽覺無法傳達的訊息。

以場景為例,此劇在巴黎首演時是位於販毒者頗多的場域【3】,而現在被搬到帶有東方氣息的文藝場所,使得原本詭譎的氣氛變得有點像鬧劇,因為劇本中描述的那種交易似乎並不會在這種場域進行,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如果我們只考慮聽覺,而忽略這些場景的訊息,那又何來「沉浸」。

接著讓我們以沉浸式劇場的角度來看這場演出。「沉浸式劇場」(immersive theatre)其實在學術界也尚無定論,如以近年明日和合製作所製作的沉浸式劇場《尚未指稱的對話》為例,那「沉浸」應包括互動性,而不只是讓觀眾挑選自己觀看的角度【4】。

然在本演出中,表演者與觀眾沒有任何互動,彷彿兩者處在平行時空。於是乎,表演者與觀眾之間的第四面牆並未被打破,而只從舞台與觀眾間的一面牆,變成緊貼演員身上的一層膜,仍阻礙著和觀眾的互動。

有鑑於此,「沉浸式音樂劇場」的沉浸方式是否需要改變是我要提出的問題。畢竟如果要使用視覺的沉浸,似乎會破壞原本聽覺的氣氛。那麼是否可能使用以聽覺為主的方式讓受眾「沉浸」呢?

註釋

1、耳朵帶我去旅行—黑暗聲音劇場—這虎音樂工作室KKTIX:https://thehu.kktix.cc/events/darkmusic

2、一千零一夜~故事劇樂部:痞客幫http://audioplay.tw/

3、2018國際劇場藝術節:羅蘭.奧澤x徐堰鈴x王安琪《在棉花田的孤寂》節目簡介https://bit.ly/2R8uFOh

4、沉浸式展演I尚未指稱的對話—明日和合募資計畫Crowdfunding for CO--COISM https://co-coism.com/an-unidentified-dialogue

《在棉花田的孤寂》

演出|羅蘭‧奧澤 、徐堰鈴、王安琪
時間|2018/11/24 20:00
地點|國家戲劇院 生活廣場

Link
Line
Facebook
分享

推薦評論
此刻往左走,可能就會跟演員相遇,這時候往哪個地方去,或許就會再遇到她們。這僅是觀眾選擇的私人趣味。重要的是兩位演員在空間上的拉鋸,如何讓語言產生視覺化的距離。(劉純良)
12月
10
2018
在那個當下,我們對聽覺(耳機中的聲音)與視覺(兩位演員的表演)之聯結的渴望,就是一頭慾望的獸,對於能夠觀賞到「完整」的一齣戲,是獨屬觀眾們的債。(郝妮爾)
11月
30
2018
帶著耳機在廣場的個體呈現各自真空與彼此隔絕的狀態,有人開始滑手機、分心。換句話說,視覺場域呈現的開放性與聲音沈浸的私密性兩者並無法契合在一塊,觀眾的視/聽感與場域三者各自獨立。(羅倩)
11月
26
2018
然而,當她以語言交代創作脈絡時,這段說明卻宛如劇透——因為即便沒有這段前言,每個段落早已如其標題般清晰可辨,作品更像一齣舞劇,有著明確的文本依循。這種安排雖保證了可讀性,卻也相對削弱了舞蹈本身「身體說話」的空間。
10月
07
2025
戲劇裡面有它自身的行動可能、實踐想像的美學空間,甚至引我們進一步擴展對於這個世界的思想。可惜的是,《噤。濤聲》 跨島計畫放掉了一次「跨」的契機。
10月
03
2025
簡言之,即使相關細節已被檢驗紀錄,無論政治人物如何宣示「這是我們共同的歷史」,左右、統獨、分合的不同立場,仍然影響了民眾對誰是「我們」、有無「共同」、「歷史真實」的思考
10月
01
2025
《噤。濤聲》中,演員的表演細膩深刻,直搗人心。然而,語言的高度詩化,讓我僅能沉浸在角色的狀態和整體的氛圍,對於其中所指涉的真實歷史事件,則難以辨認出具體細節,進而拼湊出全貌。
10月
01
2025
這部作品不僅對「器官買賣」有所批判,更指向現代社會裡「人被工具化」的現實狀態:在我們每天經歷的日常中,我們究竟擁有多少真正的選擇?
9月
30
2025
必須承認,群體確實共享某些社會性與制度性的排除處境,但劇作將新住民、新二代與移工的創傷經驗一次性並置,雖具野心,卻模糊了三者在身分上的眾多差異:婚姻移民、跨國婚姻家庭子女與勞動移工本就屬於不同脈絡,更遑論不同來源國之間的內部差異。
9月
26
20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