墻邊的低語《那面墻》
10月
26
2021
那面牆(種子舞團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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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億霖(表演藝術工作者)

自全球疫情爆發以來,人們的生活樣態被迫逐漸改變,種子舞團透過舞作,闡述著那些在人類社會中,原先存在的與逐漸成形的,有形與無形的「墻」,也是創作者對當今社會形態最直接的叩問。

舞作之初,四座大型框架置於左舞台處,一位舞者的出現打破了實驗劇場內的寧靜,不疾不徐地進入觀眾的視線,直線排列的框營造出一種猶如隧道般的禁閉感,隨著舞者的動作與位移,隧道推移成了四面墻。運用框型道具的可穿透特性與舞者的肢體運行,在舞臺上製造墻內墻外的游移感受,讓墻的意象多了幾分想像。

具有張力的動作是舞作中的一大亮點,如同鈴木忠志的論著《文化就是身體》中所述的概念,身體是最直接的體現,種子舞團的舞者們透過精準的肢體運用,向觀眾完整地呈現了該團獨特的動作語言與文化積累。另一個吸引筆者目光的部分是舞作中多段雙人舞的設計,黃文人與卡比都萬.卡拉雲漾利用身體的位移、重心擺盪與動力轉換,創造出具有獨特風格性的撐舉動作。除了托舉技巧外,在整場演出中,時常出現兩位舞者的對稱或相對位置的動作設計,塑造出人與人之間無形的隔閡,清楚地展現演出主題墻的概念。在畫面的呈現上,整齊劃一的群舞、流暢的場面轉換與調度,充分體現創作者對於演出氛圍掌握的細緻度。

道具上的黑紗與LED燈條,讓畫面呈現3C產品的螢幕質感,為舞作增添了科技感。無力倚靠的墻邊、孤立無援的墻內、阻絕窒礙的墻外、低聲囈語的墻角、自處無鶩的墻上與混暗交雜的多墻之間;獨自一人眼前的墻、兩人相互依靠的墻、群體意識築起的墻以及觀眾旁觀者視角的墻。在實驗劇場內觀眾可以從正面及左右兩側觀看舞者的表演,創作者利用演出場地的多視角特性,將觀眾的視線與舞者的表演面向巧妙放置,讓墻外與墻裡的意象可以在同一舞段中同時清楚地被呈現。《那面墻》空間運用多元,透過不同的空間感設計及個別舞者具特色的肢體語言,賦予各舞段不同的意義,將舞蹈的詩意與觀眾情緒緊扣,也呼應此次演出的創作元素中對於社會時態的探討。

現代人的自我意識高漲,日常生活中大部分的時間裡,我們都以自己為主要思考點,漸漸地在本就有限的生活空間中強化了視野的限縮,也限制了我們對於生命的想像。加上現下科技產品使用頻繁的社會中,人們已經習慣透過螢幕互動,無形中築起了那道巨大的科技冷漠之墻,也加速拉遠了人與人之間心的距離。在尋求自我生命價值的過程中,人們常因迷走於心墻之內所帶來的困惑而選擇放棄或遺忘最初追尋的意義。喚醒自己內心深處最真實的聲音,打破每一面高築的心墻,將會是人們在現今社會中最值得安放的寄託。

《那面墻》

演出|種子舞團
時間|2021/10/16 19:30
地點|屏東演藝廳實驗劇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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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面墻》中舞者之強,甚至能攀上鐵架而無礙,各種獨特的身體語彙,也能夠被看出種子舞團在創作期間所花費的精力,與其探索的慾望等等。這股直撲顏面的爆炸力,相較於其他創作者的冷冽、優美等肢體的不可明說,創作者黃文人的態度已然相當明顯。(簡麟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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