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鄉的聲音《半島風聲 相放伴》
11月
26
2020
半島風聲相放伴 花博館版本(斜槓青年創作體提供/攝影Kit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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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星達(政治大學傳播學院博士)


《半島風聲 相放伴》的劇情背景設定在恆春半島發生,該劇以「月琴」作為重要物件,串連劇中音樂、氛圍、各角色;以四句聯強化劇中的節奏、在地文化、土地情感的重要元素;以女性角色作為連貫情節、立體化生命、彰顯敘事觀點的重要存在。

該劇主要以三個女性角色貫穿,半島冊店的老闆娘Yuki可說是整劇的必要存在角色,雖說是經營冊店,但不只是賣書,各種雜貨應有盡有,甚至也幫忙指導學生課後作業,說Yuki是老闆娘,更像是無私奉獻的母親,也將另外兩個角色阿滿與阿春牽連一起,三人間發展出可貴的情誼。Yuki鼓勵大家學習月琴,連結了情感、也串聯了在地文化。阿滿是個現代阿信,每天睡眠只有三個小時,為了讓弟妹們上學而努力,對於自己的夢想卻未知、總是放在最後,這樣的角色或許是很多人的印象中,對於臺灣某個時期為了家庭犧牲奉獻,用堅忍堅毅刻劃時代深痕的女性形象;阿春則是住在縣城裡的女知青,相對阿春是個自主女性,只是常出現暈車的症狀,畢業後北上工作,每天都要搭車,面對自己最害怕的事情天天發生,也觸及她在思考自己的生命歷程與那片她生長的土地。

Yuki的女性設定像是一種概念化的存在,比起阿春與阿滿,Yuki像是家鄉的精神或意念,似乎永遠在那個避風港等著所有的人回家,是具有極高包容性的存在,並鼓勵其他角色學習月琴為自己的生命創造音符;阿滿則與該年代多數女性一樣,結婚生子,為家庭付出,但也因學習月琴而開始發出「屬於自己」的聲音,阿春更在北部工作中自覺,再次牽連自己家鄉的情感,回到恆春也學習月琴。劇中的月琴,不只是實體的演奏樂器,更像是一種提醒般的存在,生命的悸動與感動,都可由自己演奏。月琴與說唱密不可分,一把月琴、一個人,就能道盡生命的汗與淚,而本作以月琴將劇中的所有女性連結的更緊密且恆久。

半島風聲相放伴 花博館版本(斜槓青年創作體提供/攝影Kito )

該劇安排演奏歌謠的傳藝師阿嬤,透過回憶自己生命中的記憶,也呼應了個人/女性觀點對於時代的解讀,訴說自己生命與這個時代的故事,使我想起第五十四屆金馬獎最佳劇情片《血觀音》,該劇同樣以女性串接生命、角色與觀點,用一種劇場式的分幕型態,加入女性角色的月琴說唱道出情節與生命的連結。月琴在該電影的運用,不只是在地元素的融合,某種程度具有敘說生命、感嘆、預知、傳遞、收斂等各種層面,在這兩個例子中都可看到與女性連在一起,若《血觀音》的月琴是一種以女性角色為主的生命與情感交融,《半島風聲相放伴》中的月琴則是一種伴著女性成長,並成為一種具有觀點與價值的新聲音,從電影到劇場,就像是一種女性自我覺醒、自我肯定、自我實現的歷程,如同劇中主角演奏月琴、跟這片土地的人說著自己生命故事。更可貴的,月琴在戲劇中的出現,不只是這片土地的人與人情感連結,更有拋諸時代洪流、關於性別議題的思考,也關於天賦人權。此演出中清楚表達劇中女性角色在每一個時代都有用話語、用音樂、用各種聲音表達的權利。

當月琴從鄉野轉入劇場、從現實敘說轉化為藝術表演,於電影於劇場被安排為重要角色,就像是一種從客體到主體、從個體到群體、從喻體到本體的歷程。月琴不只是樂器,更是一種話語權的象徵;不只是個人的情感細訴,更是一種關於時代與所有人的連結;不只是一種被連結的音樂,更是一種因為存在,而肩負著責任,容納與陪伴著各種意義產生的主體性。

《半島風聲 相放伴》

演出|台南人劇團、斜槓青年創作體
時間|2020/10/24 19:30
地點|臺北花博公園舞蝶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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