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幕尚未拉開的劇場,與一般黑盒子劇場沒什麼兩樣,開演前的三明三暗,到全場暗,大幕緩緩升起,停留在不高的地方,昏暗的燈光看見約七雙鞋,一開場停留在鞋子畫面的空拍,像時間暫停般,指引著觀眾進入編舞家田孝慈《洞》的世界中,跟著大幕與鞋子,往上升起揭開序幕。
黑布將舞台空間隔絕,左舞台的黑幕緩緩升起,微亮的燈光只看得到幾位舞者的雙腳,接著又消失,一台舊式電話從外面飛進舞台摔落到地上,發出撞擊地面的聲音和一聲聲的響鈴聲。黑布後方出現了一位穿著長裙安靜的舞者坐在椅子上,旁邊放了盞檯燈,昏暗的燈光加上黑布的遮擋,看不到的是舞者的表情,舞者平淡的開始訴說起故事,簡單的詞帶著一股凝重的氛圍,沈穩又孤寂,台詞配上的細膩、精簡的手部動作,意象著勾勒出故事的空間,但卻侷限在他所處的狹小區域,彷彿他在現實世界裡訴說著,而黑布外的空間像是他內心洞的世界,台上兩空間的相互對應,訴說著同一個世界。舞者們身穿飄逸材質的衣服,衣服隨著舞者們的動作飄起甚至是輕微滯留,就像是一段話與一段話間的連接詞,衣服的飄逸成了動作之間的媒介,隨著飄逸的衣服完成每一段完整的話語。
舞台上舞者們發出的聲音,似乎有麥克風收音,透過麥克風,台下聽得非常清楚,但卻絲毫不突兀跟著音樂與舞作融合為一體,觀眾像是走進編舞家所營造的世界,真的跟舞者們處在一個洞裡,深刻、強烈的感受舞作呼吸。舞台就像編舞家挖掘的洞,一層一層地揭開,一層一層地挖掘更深的自我,最後一道黑布上升,清楚看到的是,舞台最底的黑色牆壁,梯形舞台讓視覺感覺由寬到窄,跟著舞作越走越深,走到最深處。
懸吊著一支麥克風,舞台上麥克風的區塊灑下紅色光線,彷彿到達心的最深處,舞者在麥克風下發出聲音,顫抖的身體在麥克風下舞動著,跟自我內心深處搏鬥,抖出孤寂的情緒。舞作尾端,隨著舞者跟音樂強烈節奏散佈整個空間,舞台上白色地墊剛開始隨著舞者落下少許的土,象徵性的填補,直到最後土跟著舞者們的動作與飄逸的衣服薄薄的散開在整個舞台上,就像填補了那細小的洞。最後回望洞,在過程中被填滿,舞者們就像是經過一個自我剝開的過程,跟著編舞家找尋到答案。
編舞家田孝慈經過三年累積,所完成的長篇舞作《洞》,在整場演出中感受到編舞家非常細膩的思想。透過《洞》的自我深層探索,找尋出更清楚的自身答案。
《洞》
演出|組合語言舞團
時間|2016/10/30 14:30
地點|新北市藝文中心演藝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