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吳洛纓所改編及導演的《慾望佐耽奴》,在台北公館甫設立不久的水源劇場演出。吳洛纓在電視影集中有不少出色的作品,此外,在劇場界也改編了不少的國外的經典作品,如《背叛》等。這次選擇了田納西威廉斯的《慾望街車》作為底本,將時空置換到了台北,而時代不是很明確,或許吳洛纓在這裡,並沒有意識要凸顯時代,而只是藉由時空的置換來說故事。
吳洛纓在這次的編導之中,將《慾望街車》中的白蘭琪,改編為身在台北的白玉蘭。而這次吳洛纓所改變的,有別於《慾望街車》中,費雯麗所飾演的白蘭琪只是一個精神耗弱的女子,到了自己的妹妹家,揭示著一連串的騙局、慾望與死亡;白玉蘭本身,已經在療養院度過了一段時間的日子,而後出院,敘說的一連串沒有邏輯性的故事。出療養院住妹妹家的安排,大概也要從較細緻的台詞上去推敲,才可能獲得這樣的訊息。而直接就劇中,白玉蘭和白蘭琪相比,白玉蘭確實較有曾經精神異常的痕跡,在劇情前,白玉蘭歇斯底里的對白玉蓮言語,甚至會有尖叫大喊的行為,都表現了這個故事的開始與原著較不同的改編的手法。
在電影中的費雯麗在瀕臨崩潰的邊緣時,聽見了賣喪花的黑人婦女,費雯麗硬生將門關上,拒絕死亡。而在吳洛纓的新詮釋下,將賣喪花的婦女改為一個身穿白洋裝的小女孩,帶著一朵白玫瑰進場,將玫瑰遞給瀕臨歇斯底里的白玉蘭。這個女孩的出現,就像是黑暗中的一線曙光,在白玉蘭面臨絕境的時候,給了白玉蘭一個希望,一個溫柔的慰藉,而人不也就是這樣子,靠著生命中偶然且短暫的一點光芒,存在著,生活著嗎?也如劇中的白玉蓮所形容的,白玉蘭在小時候是一個天真可愛的小女孩,而這女孩正也代表著過往純潔的白玉蘭,和當下的白玉蘭形成一個明顯的對照。但,這個希望終究只是短暫的。
另外,在原著《慾望街車》中,史丹利強暴白蘭琪那一場景,白蘭琪事實上是表現出抵抗、抗拒的。但,吳洛纓在此時將台詞的功能更加地發揮了出來,史丹利說:「我們倆這次約會在一開始你我就決定好了。」這裡吳洛纓的編導將白玉蘭應該做的掙扎更改了,而是高東明將酒淋灑在白玉蘭的身上,燈暗結束這個場景。事實上,在一開始所營造白玉蘭和高東明之間的感覺,是一種比原著更加曖昧的情愫存在。所以在這一個場景,兩個人的關係事實上是一種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關係,而高東明只是將白玉蘭所仰賴的假象給剝除,白玉蘭的慾望原就是存在不變的,這強化了所有《慾望街車》的台詞意義,在改編中也不失原著的精神。
整體而言,吳洛纓的改編與原著的精神是不變的。慾望與內心之間的拉扯,這正是田納西威廉斯在創作《慾望街車》時想表達的意義。而原著事實上是一個充滿慾望與死亡意象的作品,在費雯麗與馬龍白蘭度所演的《慾望街車》中被揭示的一覽無遺,但這終究是黑暗了些。而吳洛纓在這次的編導中,很可貴的讓我們看到難得一見的光,一線在現實中足以慰藉心靈的光芒。
《慾望佐耽奴》
演出|台灣藝人館
時間|2012/05/05 19:30
地點|台北市水源劇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