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尋: 陳泰松

把觀眾逆轉為道具或活道具?若是如此,大概是此劇《妬娘道成寺》的絕妙之處,值得註記,甚至在整場戲裏,眼睛是對鏡子的辯證與置換,因為觀眾的眼睛就像是會到處移動的鏡子
5月
09
2025
我認為《伊南娜計畫》若能給出指引,那將會是尚未深究葛式劇場的神思,也就是通往過去、根源又能面質當下處境的當代敘事。
4月
14
2025
無論怎樣,《伊南娜計畫》是觀戲體驗的稀珍,一方面,受惠於劇場本是殼牌倉庫的樸實,沒有複雜機械的舞台設施,讓觀眾得以聚精會神於演員的臨在與肢體動作
4月
14
2025
看來《罪與罰》的文學身影在《內在的聲音》處處留跡,是後者在超驗上的對位法,包括神之有無,但我並不認為「界址創作」對imagine的懸欠得全然求助於文本探討或詮釋,反而這個字義的物質性才是,攸關如何將劇本的文字轉化劇場的重要「引子」(primer),因為幾乎所有的物質都跟它發生聯繫
3月
16
2025
就舞蹈身體而言,這個自我在台灣幾乎沒有經典涵義的傳統可言,把宮廟信仰或原住民祭典的身體性視為舞蹈,其實是事後的現代發明與自我證成。那麼,與其惘然去找出刻有自己名字的魚,還不如把自己視為魚,並裝上感應器,游向汪洋大海,接通地球寰宇的種種感素。
11月
01
2024
什麼能是劉奕伶的parrhesia呢?這是發生在劇場裏的事,入場時刻還替觀眾備酒,迎賓,也是她將要be real之前,舒緩氣氛。她面對的是觀眾,有粉絲、朋友、同好、學生、老師、學者、劇評人或藝術機構各式人等,而她已勇於說出她的事了
8月
09
2024
若《強迫意念》有什麼深意,甚至是近乎奧義的,那應是與神同行的性戲耍,而不是性論(sexuality)或性意識的流動與多元性,因為那種設定過於簡單,也是當代社會日趨常規的議程,就像酷兒與性多元的社會議題是日益被接納,即使有淪為主流社會的窺奇之虞,也無礙於它被肯認的生命價值。
6月
20
2024
《門禁社區》給人的啟示不應是退守平庸,而是盡你所能,做到底,做到極致,並以每個人自身的條件,盡力去做。再者,小雯理應不是為了背書平庸而來的,且有許多懸而未表的課題尚未展開,雖然編導已經佈線了。這條線,纏結了性、家與國家,唯有通靈者的囈語才能打碎文謅謅的腔調,穿透體制化、保守主義者的象徵層,講出它的困局、流動與盡其可能的出路。
5月
14
2024
《毛月亮》的肢體雖狂放,仍有神靈或乩身的遺緒,但已不是林懷民的《水月》之域,至於《定光》與《波》,前者是大自然的符碼,後者是AI或數據演算法的符碼。我們可看出,在鄭宗龍的舞作裏,宮廟、大自然與AI這三種符碼是隨境湧現,至於它們彼此會如何勾連,又如何對應有個會伺機而起的大他者(Other)?那會是一個待考的問題……
4月
11
2024
Cheken的祕魯山丘、農夫、巨洞、黑馬、煙霧、水與女兒,這套能指的編撰,原本是波瓦對戲劇的構想,但我們何不把它切換成編舞家基根-多藍視角下的Mám(愛爾蘭語)——意指隘口(mountain pass),也有十字路口的意象,是死絕、逃生或步入險境的未知與詭秘之境,還有牛軛、枷鎖等意,引申為踏上肩負重責的道路。再次回到《界》的開場,那是在煙霧中化身為公羊的普卡,驅魔儀式啟動,應是如此看待catharsis的煙薰,而不是概念已成經典、過於僵硬的左派現代版本。至於《界》的收場,儀式不枉費它給出的覺知素(percept),是收攏於它展開的恢弘氣象:起初,女孩身後逸出煙霧,逐漸籠罩全場,刺眼強光開始直射觀眾,台上的巨型風扇旋出強風,不僅吹散了瀰漫舞台的那團煙霧,且猶如颳起一陣形而上的歷史狂風,撲向我們,連人帶心被席捲、攜往不知所終的八荒九垓。
3月
12
2024
一個大哉問,如何逃出父權體制,及其婆系的代理人?求助於祭品的獨棟紙紮屋,這是已惘然的死後事,《鼠婆太》要凸顯的是快意人生的在世事,也就是甕養白蘿蔔為菜脯及其蛋。事實上,白蘿蔔屬十字花科,不是繖形科的紅蘿蔔,所以不叫white carrot,而叫radish,或可加上white,西方人依據它的日語「大根」俗稱為daikon——閩南語就是菜頭。但無論叫什麼,它就是塊莖類,是這齣奇幻劇的主要符號,而德勒茲著名的「塊莖」(rhizome)思想在此倒是很契合。「塊莖」是某種運作,是相反於樹狀或單一系譜的體系,一種跟域外產生連結或交遇(encounter)的思維,且總是保持差異,或回到差異自身,它有六個運作法則:連結(connection)、異質性(heterogeneity)、增多性(multiplicity)、不定意指的斷裂(asignifying rupture)、製圖術(cartography)以及「轉印法」(decalcomania)——也叫貼花轉印法。就像團名「末路小花」的命名很奇魅,德勒茲把貼花的decalcomania解釋為一種「塊莖」則是很妙用,他這麼講:
2月
09
2024
真正值得訾議的是字幕燈的文案告示。不是它作為statement(聲明)有問題,也不是它重複講述了生態危機的批判辭令,而是這個直白本身,枉費《Super》在展演手法上歷歷可見的能指經營。
9月
11
2023
一隻蛇,完結這齣兩小時的戲:Sayun Nomin(游以德)飾演漢族女研究生,來到「彩虹灣原住民文化村」園區,受蛇驚嚇,一陣慌亂,失手摔毀存有田調資料的筆電。以這個災難為敘事收尾是本齣戲所有諷諭當中之最,應驗了戲裏曾提到「若有蛇出現,往往是祖靈有話要說」,要說什麼?嘲諷台灣近年來的原民熱,特別是學院論述或知識生產的文化掠奪,對此,我們必須給予終結,正如毀掉筆電與田調——至於消費原住民文化,在土地或經濟上對其生命權益的壓迫與剝削,那就更不用說了。
4月
21
2023
在繁盛多變的當代舞蹈裏,《半醒》多少讓人想到身心學(Somatics)對現代舞蹈的深遠影響,但Boris跳脫教學方法論的規制,更加個人化,自發性,並全然導入他個人對自身的舞蹈探索。口哨,猶如他的舞蹈「定心咒」⋯⋯
4月
06
2023
《定光》只是常義的自然論,把緣起於「錠光佛」的「定」字之施行義,連結到不時響起的罄音、山上的光景與書法心學的光境,跟舞作結合成一套編舞的語義學,意圖於文化養成,倒退為一種德行化的美學規訓。(陳泰松)
11月
16
2020
《村》則是尋求他人的代理,把他人帶往我所謂的「人物導向」的維度。在此,我們不妨把Claire Bishop的「活人裝置」改譯為活體裝置。《村》的生命政治便在於此,不是根據它對疫情的指涉,而是很實質出現在作品身上:玻璃屋這個活體裝置。(陳泰松)
9月
02
2020
就《村》來看,我不從觀者角度來看「間離」,而是參與者,因而不是在劇場空間裡用來鍛鍊批判意識,而是在影音互動的展演空間裡做出行動:如何自處,發明脫逃或反饋策略。這互動,說是發生在密室裡亦無不可,但不是指它的實體空間,而是它的規制與運作;這是透明系統的密室,製作單位指稱的「環形監獄」,說是進行(監)看與被(監)看、偷窺狂和暴露癖的共構,一種合法化的共謀。(陳泰松)
9月
01
2020
臺灣人的身體究竟是何樣貌?編舞家林宜瑾的確在當代舞蹈的身體語彙中另闢蹊徑,但仍然必須考量其從何而來?並且該走向何方?正如《吃土》給予的警示:「ㄢˋ身體」仍存在其有限性,雖說臺灣的土地充斥著各式混種文化、傳藝,但也不代表一種身體能夠在任何環境中生長。
7月
23
2020
《渺生》從信仰圖象走出的轉化是未完成的,值得期待後續的發展。它理應不是玄學、神說之類的套用,而是揭示某種治理體系、運作生死的形上機器。(陳泰松)
5月
01
2019
換句話,《半仙》的政治性不純然暗批某政治人物,更為機要的是指陳大他者話語的虛妄,是劇場的離間美學挑戰共鳴式的關係美學,給予後者一記跨界美學的政治批判。(陳泰松)
4月
05
2019
在此演出中,對於如暗流潛伏的歷史氣氛與權力操弄略被笑鬧包覆住了,未見人物心理轉折更深的著墨,而台詞呈現官話與廢話的藝術,然在語言反覆的「上下交相賊」中,以及場中強烈的音樂裡,卻覺思考逐漸模糊。 (陳元棠)
3月
10
2016
紀錄劇場一個重點是回到田野調查挖掘的文獻,然後盡量地保持對文獻的忠誠,作為它對劇場表達的主要內容。換句話說,劇場形式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對於文件保持忠誠,幾乎是一字不更改的搬演到舞台上。(評論台編輯)
11月
03
2015
紀錄劇場或就田調與劇場的關係來看,田調只是創作方法,還是可以成為一種形式?假設田調可以成為真正的形式,在劇場美學的創造上是否有其迫切性?田調對於創作要談論的議題有真實的介入,還是最後會變成對議題的綁架?對於議題的真實性結構,到底深入了多少?透過田調的方式,又可以談到什麼樣的程度?(評論台編輯)
10月
29
2015
語言添上最後一層隱喻:幾乎頂到天花而睡的窘迫,被薛西佛斯的神話籠罩著,《我》並沒有因為社會議題放棄抒情的力量,但它的抒情不是那種自我滿足、炫耀品味的抒情;它顯耀的不是創作者的才情,而是被壓迫者的尊嚴。(林乃文)
9月
11
2015
「TT不和諧對講」焦點座談由表演藝術評論台策劃,希冀跳脫評論單向發聲,在各抒己見、雜聲異言中,開展思辯的廣度與深度。(評論台編輯)
8月
25
2015
陽本裡的歷史文字記載的是過去,陰本中攝影的快門攫取是當下;從過去走到當下,看似順理成章,就像旅館隨著時代潮流改名為「總督」、「西夏」、「台灣」,但在無差別並置下被壓扁成沒有時間感的平面,失去縱深,不見脈絡。一座平面化的新旅館在下半場落成了,碎碎平安,堪足以贏得七百次罐頭掌聲。 (林乃文)
9月
10
2014
無論「土地計劃」後續幾站的整體性和持續性必然值得關切,但光就她的首站華光社區演出而言,即已帶出當今藝壇亟待討論對話的多重議題︰藝術介於公共的位置、表演藝術的關係美學、地景藝術與環境劇場、社會現場的再文本化作品過程。(吳牧青)
11月
21
2013
再批評Ⅱ:2024年的遺珠之憾或未竟之業

遺忘的速度總是更快。延續2021年評論台的【Reread:再批評】,在春天,我們回顧2024年的劇場創作與評論,以「再批評Ⅱ:2024年的遺珠之憾或未竟之業」為旨,邀請四位評論者挖掘在評論市場少人聞問,抑或在該部作品的諸相關評論面世後,仍未深涉的美感地帶。

以至於,在各種獎項的評比之外,我們還是回到創作本身來細究,亦可從每位作者的書寫中,讀到他們把討論的作品放在什麼相對性的語境、更長的文脈。譬如,就「遺珠之憾」的面向,樊香君從90年代以降的東方身體論,併以對壞鞋子舞蹈劇場十年探索的觀察,探問《島嶼恍惚》。謝鎮逸透過自身一如既往的跨域視角,發掘NanaFormosa 擊樂二重奏、C-LAB臺灣聲響實驗室共製的《漂浮小鎮嘉德阿威亞的一天 》。

就「未竟之業」的面向,陳泰松執著、銳利地回溯界址創作《內在的聲音》原作,Adam Rapp《The Sound Inside》,啟動於結尾處的那句「是這個公園想像他的屍體?」(Did this park imagine his body)當中,印刷斜體字的「imagine」,由此激發許多對場面調度、表演的美學想像,自然也就涉入對於在地轉譯版本在文腔與語境上的細讀及批評。

篇幅上,依照編輯台在每一季專題的總量分配,及作者的實際需要, 採取兩種字數規格,依序刊登本期的三篇文章。書寫總是思想空間的延長與外展,共時捲動再一次的閱讀、再一次的觀看。再批評,也是再一次回到批評本身。


文  /  吳思鋒